第42章 第42章_南风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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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他说他忘不了的,就她一个。

  海边城市的灯火下,陈粥问他为什么不提前给她发个消息,就在这儿干等。

  "给你发消息,你不一定愿意见我。"沈方易解释给她听:“所以来这儿碰碰运气。”

  说完之后,他又揶揄她:“早知道因为要见到你,运气就变得这么好,就去拉斯维加斯了。”他笑笑,“说不定,能赢不少。”

  “那你去啊。”她还是有点埋怨他。

  “那得带上你,你不在,我运气一定差的很,我去干吗,盼我输钱去?”“你——”她依旧没好气。“新年好啊。”他打断她,抱她坐上车头的引擎盖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下一秒,还没等到陈粥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零点的礼花竞相绽放,纷纷扬扬在天空中炸裂。

  她坐在他车头的引擎盖上,刚下好一阵雨积攒起来的水塘倒映出她在烟火下的脸,他就站在她身边。

  五光十色的光与火汇成如萦绕的银河,美的让人窒息。陈粥在不真切的爆炸声中抬头看向沈方易。

  他的神情是那么柔和,那么让人沉醉,那么让人难以想起他的不好,只记得他在新年的零点前,找到她,跟她说了一句新年好。

  再后来,在各色烟花掉落的天水边,他依旧护她坐在高高的引擎盖上,站在她面前,微微低头,撑在她身边,带着点抱歉的问她,能不能再给他个机会。

  他是沈方易啊,他名字里的每一个字,都代表了昌京每一个举重若轻的姓氏。他用不着这么卑微的在她面前,把主动权全部交给她的问她,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那天晚上她站在风里,心里是割裂的,她那点到此为止的清醒在沈方易出现的时候全部崩塌。

  她其实从来都知道,他们的根不用抛开土就知道,一定是背道而长的,哪怕他们的藤蔓交织,土壤下伴随生长的疼痛也迟早会随着导管运输到枝叶。

  但她从来都是知道的,他就是自己的药,也是自己戒不了的瘾。

  他们还是不可控制的如藤蔓般相依而长了。

  陈粥带着沈方易回了自己住的那个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旧的富贵花地毯上散落着明显的纸屑,走

  廊尽头昏沉的光渗不进半开的宾馆门里面,原先狭窄的屋子因为沈方易的到来先得更为局促。

  他站在门口,要提防着头顶的吊灯撞到脑袋。陈粥有些抱歉,她这个地方有点小,他插着手在那儿说到,还好。

  陈粥给沈方易腾着站的位置,却没发现自己的半个身子还在走廊上。狭窄的走道里,保洁人员推着推车过来,像是赶路似的着急地说着让一让,沈方易先她一步,把站在外面的陈粥拉了进来,躲避这场无端的事故。

  一时间,陈粥撞进沈方易的怀里。

  他伸手揽过她,抵着原先随风吱呀吱呀作响的门,浅浅地建议到,"小粥,不如跟我走吧,换个地方。

  陈粥看着头顶的吊灯摇摇晃晃,他被镶嵌在门框里,朝她点点头。

  她动身,在他的敦促下开始收拾东西。她东西不多,打包起来,很快。

  沈方易重新打开门,在对着走廊的门边等她,接过她的东西,先迈进外面安静的走廊里。

  陈粥随即跟上,在她踏出门口的一瞬间,她看到他的身影镶嵌在长廊里。这条长廊她走了很多次,是她住了许多天来来回回的地方,简陋也好,潮湿也好,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但她从来不像现在一样,觉得它狭窄又拥挤。而他,生硬地被框在那四四方方的如隧道一般越来越少的光里,前途全是一片黑暗。

  她从身后望着他的长身侧影,这场面有些离奇古怪,他们好像是在荒土末世里依旧不被祝福和承认的情侣,逃到斑驳潮湿的小旅馆。

  那是陈粥能做的出来的事情,她是个前途未知、走到哪儿算哪儿的废物学生,但沈方易格格不入地出现在这里的那一瞬间,她觉得他没必要为她做这样的事情的。

  风吹过走廊吊灯,摇摇晃晃的影子落在她的鼻子上,重的让她是透不过气来。

  她于是抽了抽鼻子哑声说到:"沈方易,我一定要跟你走吗

  因为走廊狭窄而不得不走在前面的他于是停下来,转过身来,微微一愣,认真地问她:“不想跟我走

  陈粥没说话,就是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好。"他把行李箱放下,点头道,“那我留下来,留在这儿。”

  他光洁的鞋头落在灰暗的地毯上。谁丢的香烟屁股滚落在角落里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灰。墙纸上白色月季花的纹路张扬跋扈。他缱绻的神情染上月光。走廊尽头的窗户里依旧是错综复杂交织缠绕的老旧电线。

  潮湿,昏暗。他站在这儿不久,一定会长出悲哀的苔藓。

  她立刻声势浩大地摇头,"不了,沈方易,我跟你走吧。

  十八九岁的时候,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们都想要一辈子。而她十八九岁,却想说,我就陪你这一段路吧。

  那段路一直往前开一直往前开。下一个驿站,是再一个不一样的顶楼套房。

  套房里有两个房间,一个带着书房的客厅,陈粥用她那个笨重的箱子占据那儿,打开之后,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

  沈方易洗完澡之后出来,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场景,她摆在那儿的底稿,厚厚一摞,占据了书桌,她小小个子,几乎是要被淹没在那里。

  他刚洗完的头还微微淌着水,手里拿着块白色的毛巾,一边擦拭一遍往前走,站在走到落地灯旁,把灯光再调亮了些。

  她那些底稿明明也有电子版的,他说她费劲,带那些东西干什么。

  陈粥说来都来了,做都做了,总不能什么都没学到的回去吧,况且老张真的很费心,一张一张地给她过,也是真的希望她好。

  沈方易说,那事务所带新人有些潦草和粗暴了,说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去外资所历练历练。

  当年的外资所已经很卷,即便是新招的只能负责一些基础实习生,也要求是国内TOP的本科加国外的硕士留学经验了。

  即便是当年他们学校财经类的就业率还算不错,市面上可供选择的岗位还相对充裕的前提下,外资所也永远是应届毕业生调研问卷中遥遥领先的最佳选择,原因无他,它象征了最高的平均专业水准和最好的职业发展跳板。

  送她一个才大二的况且只是本科的学生进去镀金,她知道对沈方易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费他一句话,或许,都不用他亲自去开口。

  但她坐在沙发上整理着那些文件资料,依旧摇摇头,坐在那儿说的义正严辞:

  "沈方易,你把一个垫底的辣妹放到一群学神堆里,辣妹就再也不辣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天然带了点不满和委屈,抬起他的胳膊,钻进他的怀里,露出一

  对眼睛,“你忍心这样,摧毁一个辣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自诩辣妹。

  逗得沈方易笑。

  “那你想要点什么呢。”他坐下来,不顾她手里还拿着纸张,抱她上膝,自己的身体靠在那柔软的,如夜色一般深的蓝黑沙发上,食指微微弯曲,轻巧地点着她鼻子上的小痣,“什么都不要,总不能连新年礼物都没有。

  他其实在出发前准备了,就在负二楼的车子里,满车厢的首饰鞋包。他多买了些,准备让她去挑,他想,买了这许多,总能挑出些来逗她开心的。

  可真等见到人,却觉得拿不出手了,那些听着柜面销售说的天花乱坠的限量款、典藏款、传承款,一样都觉得配不上她了。

  比起她,他就简单多了,他贪财,爱权,嗜烟,酗酒。随便哪一样,从前对他来说都是人间极乐的。

  他却把握不准,她要什么。

  他只能这样的,毫无惊喜的,直白地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她却悄悄地伸出手,搂过他的脖子,直起腰,靠近他。一时间,她碎秘的发丝掉下来。她的头发在不知不觉中变长了,从原先的锁骨慢慢长到肩膀,再长到现在快及腰,那新长出的发梢都见证过他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聚少离多的日夜。

  灯光下,栗色的发丝落在他的锁骨上,悄悄地生出触角,迈过隆起的山脉,扫过深邃的山谷,最

  后久久地盘旋在他的骨窝里。

  她双手撑在如夜色一般深幽的沙发边上,指腹抵挡皮质的光滑,防止自己的身子向后坠落,鼻尖却微微靠近,一点一点的,试探地,轻啄地,乖巧地,却又撩拨而不自知地说到:“我什么都不想要”

  他知道,她这是要了他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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