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颗星
一听见这个名字，很快就有女生加入了男生们小范围的讨论。
“你们在说言刃啊？他怎么了，打架吗？有没有谁看见？有拍照吗？！”
“那打群架的，谁敢拍照啊。”
“高三啊！听说是九班的人。”
“九班？那不是言刃那一班嘛？”
“啊，没有照片啊……好可惜。”
……
戚黎子正问着，教室后门突然跑进来两个男生。
“诶诶，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学校外面有人打架啊！”
“啊，谁啊！哪个年级的？”
戚黎子小嘴叭叭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晓得她担心自己，初星捧着保温杯，笑笑对她说：“嗯，你一下给我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到了教室，戚黎子照旧带了醪糟鸡蛋来。
初星一坐下，她马上揭开盖子让她喝。
她一向不带手机上学的，但今天……
外间林芝雅在催她出门，初星应声，抓起手机跑出门去。
尽管头天下了整天的雨，但仍然不妨碍第二天一早上天晴的好像夏天回来了一样。
“你昨天那么晚才回我消息，我都吓死了。”戚黎子摸摸她的脑袋，确认没有在发烧，舒了一口气道：“我回去就在跟我爸说，应该把雨衣给你一件，我跟他共一件就好了嘛。不过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啊？肯定淋了雨了吧？”
戚黎子：“先说你怎么回去那么晚。”
“什么事——”
一问就问到了关键。
“在教室里做作业忘记看时间了。然后——”初星把脸埋在保温杯里，含混说：“——然后在路上遇到了一点事情。”
托了言刃的福，初星这次虽然淋了雨，但感冒却没有加重的倾向。
教室后方很快讨论得热火朝天。
“听见没，言刃又和人打架了。”戚黎子从他们讨论的声音里提取了几个关键词，摸着下巴沉吟道：“嗯，估计昨天下午在操场上啊，他就是在和人约架来着。”
“不过昨天晚上的话……”说着，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紧张地问初星：“啊，不会是你回家的那个点吧？你有没有看见啊？”
昨天，言刃让她闭着眼睛来着，那应该算……没有看见吧。
初星摇头：“没有。”
“那就好。”戚黎子爱怜地抱抱初星的肩膀，庆幸道：“幸好你没看见，不然肯定会被吓哭的。”
初星微哂。
没说什么。
周三是个分水岭，难熬的周一周二总算过去了，愉快的周四周五也马上就要来了。
一早上上课，二班的学习气氛还算不错。
可能是觉得昨天罚作业罚得很有效果，今天的余成凤布置的题也不少。
讲台下怨声载道的，吵得狠了，她就拿出一招“越喊越多”来，大家就不敢再出声了。
中午放学之前是肖文兵的语文。
他虽然有点势利眼，但好在从来不拖堂。
每次只要第四节是他的课，最先出现在小吃街的必是他的班。
眼瞅着快下课了，戚黎子打了个哈欠。
她一边收拾笔袋，一边小声问初星：“一会儿吃什么？我想吃炒面。”
初星同样小声地回她：“炒面好油哦，我想吃小馄饨。”
“馄饨，也行——”戚黎子话音还没落下，两人课桌之间的缝隙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动的响声，紧接着就是短信的铃声。
——叮~叮。
初星茫然了一下，而后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她的手机铃声。
糟糕！
她太久没带手机来上学，好像忘记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谁手机响了。”戚黎子也迷茫了。
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听见这铃声了，讲台上的肖文兵自然也不例外。
众人转头望过来的时候，初星脸上红的能滴出血。
肖文兵一见初星的脸色，就晓得这声是怎么来的了。
他沉了脸色，课本在他手上被啪的合上。
下课铃在此时打响。
“初星，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肖文兵不悦地宣布：“下课。”
被点了名字，戚黎子也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忧心忡忡望着初星，“初星……”
初星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来，对她苦笑一下，“你先去吃小馄饨吧。”
办公室里，其他任课老师该去吃饭的都去吃饭了。
肖文兵把饭盒放进微波炉，接了一杯热茶，然后坐下，开始训话。
“你怎么回事？昨天上课迟到，今天上课手机也不关，还有一点学习的样子吗？”肖文兵表情很严肃，虽然没有说什么重话，但已经足够让初星脸上烧热得不敢抬头了。
这两件事都是她做错了，她不能辩解，也没法辩解。
她垂着脑袋，手指在衣摆处缠紧。
马尾辫耷拉在脑后，蔫蔫的样子。
吴誉过来送作业，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初星这般可怜兮兮地在挨批。
他在门口顿了一下。
肖文兵看见他，招手让他进来。
“作文题目你给她了没，都写完没有？”
吴誉：“给了。”
初星：“写完了。”
肖文兵把杯盖一合，“拿来我看看。”
“哦。”初星回教室拿作文本。
吴誉看着她小跑着出去，又小跑着回来。
柔软的长发在她脑后一晃一晃的。
他这样瞧着，心头好像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初星把作文本递给肖文兵，肖文兵粗粗翻了一下，一直严肃的神情缓和了下来。
他点点头，“嗯，还不错。”
合上作文本，肖文兵问吴誉：“你的改过了吗？”
吴誉道：“还没有，这两天没找到时间。”
肖文兵沉吟一下，道：“今天下午学校老师开会，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你们就用一下楼下实验室吧。吴誉等下来找我拿钥匙。”
吴誉：“好。”
因着作文写得还算让肖文兵满意，初星勉强逃过一劫。
和吴誉一块儿被放回教室，吴誉问她：“怎么被训话了？”
初星勉强朝他扬了一下唇角，低声道：“手机忘了调静音，响了。”
原来如此。
“那你还算幸运。”吴誉说，“上周我们班有个人上课手机响了，肖老师给他砸了。”
“……”
诚然吴誉这句话是想安慰一下初星，让她情绪不要这么低落。
但实际却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甚至初星在听见这句话后，笑容都无法支撑了。
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
到二班门前，吴誉又说：“我们一块儿出去吃饭吧。”
初星想拒绝，但是顿了一下，道：“那你等我一下。”
作文本放回教室，两人再下楼。
时间已经不早了。
初星给戚黎子打了个电话，她刚吃完正要回来。
“那你在那儿等我一下吧。我现在过来。”初星说着，抿了抿唇，补充：“吴誉也一起。”
吴誉闻言侧目，初星手机的听筒里传来女生咋呼的声音。
她笑了一下。
眼角微微上扬，水眸里有温柔的光芒浮动。
他一时看忘了神。
“好啦，那你先帮我们点。我们很快过去。”
初星挂了电话，抬眸，正好撞上吴誉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她怔了一下。
“怎么了吗？”
吴誉这时回过神，飞快地收回了视线。
清了下嗓子，“你头发上有树叶。”
“啊。”初星抬手，果然摸到一片小小的碎叶。
“嗯，好了。”吴誉目不斜视。
他表情有点僵硬，初星没太在意，“谢谢你哦。”
两人一块儿到了馄饨店门前，店里的戚黎子一看见他们，立刻站起来招手。
“初星！这儿呢、这儿！”
这个点，街上人多。
怕他们听不见，戚黎子这一声喊用了十足的中气。
隔壁左右都望过来了不说，就连对面奶茶店里的言刃都听见了。
初星。
这个名字入耳，视线下意识地从手机上移开。
对面小店外的那个小姑娘，几乎瞬间就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狐狸眼中攒出的一些笑意还未到眼底，又蓦然地僵在了眼角。
初星满脸通红，她身边有一个瘦高的男生。
她正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一下。
两人似乎说了什么，男生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
言刃眉眼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见两人前后脚地进了店门，言刃起身。
旁边的刘松刚把奶茶戳开，还没喝上一口，言刃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他一跳。
“你干嘛——”
言刃拿着手机，一言不发地出了店门。
——“诶、诶！你去哪啊？”
馄饨店里，戚黎子已经给两人点好了两碗小馄饨。
初星在她对面坐下，压低声音提醒她：“梨子，你声音太大了啦！”
“啊，抱歉抱歉。”戚黎子后知后觉地捂住嘴，看一眼吴誉，羞得不敢抬头。
小小一张方桌，吴誉独自坐在侧边过道上，谁也没挨着。
戚黎子小心地将馄饨碗推向他，娇声道：“吴誉你快吃呀，时间不早了。”
初星夹起一颗小馄饨，抬眼见戚黎子羞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她忍不住抿着唇笑。
正笑着，她忽觉眼前光线一暗。
身边有人坐下了。
初星侧眸，先看见那人搁在桌面上的大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再往上，灰白色的卫衣袖口被卷到肘间，随意堆叠的褶皱看起来有种漫不经心的慵懒。
言刃清润的嗓音和他一惯散漫又温柔的神情，皆让初星为之一怔。
“嗨。”
筷子上的小馄饨掉进碗里，初星听见了小店里其他人的抽气声。
“是言刃诶！”
“他怎么会在这儿啊……他好帅啊！”
“拍照拍照！快拿手机！”
……
没来得及掩住的快门声惊醒了初星。
她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问的有点傻。
正是午饭时间，他出现在小吃店里不是很正常么。
但言刃似乎并不介意她问的傻问题，勾了勾唇角，直白道：“在对面休息，看见你，就过来了。”
看见你，就……过来了。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
初星余光好似瞥见了戚黎子的眼睛睁大了两倍。
“你们——”
“不是，我……”初星转回头，张嘴想解释什么。
但言刃似乎存了心要将这个暧昧坐实。
他放低了声音问：“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初星出门上学的时候，视线在桌面上的手机上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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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啊！听说是九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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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有照片啊……好可惜。”
……
戚黎子正问着，教室后门突然跑进来两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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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谁啊！哪个年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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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那么晚才回我消息，我都吓死了。”戚黎子摸摸她的脑袋，确认没有在发烧，舒了一口气道：“我回去就在跟我爸说，应该把雨衣给你一件，我跟他共一件就好了嘛。不过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啊？肯定淋了雨了吧？”
戚黎子：“先说你怎么回去那么晚。”
“什么事——”
一问就问到了关键。
“在教室里做作业忘记看时间了。然后——”初星把脸埋在保温杯里，含混说：“——然后在路上遇到了一点事情。”
托了言刃的福，初星这次虽然淋了雨，但感冒却没有加重的倾向。
教室后方很快讨论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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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昨天晚上的话……”说着，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紧张地问初星：“啊，不会是你回家的那个点吧？你有没有看见啊？”
昨天，言刃让她闭着眼睛来着，那应该算……没有看见吧。
初星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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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星微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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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有点势利眼，但好在从来不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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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快下课了，戚黎子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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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饨，也行——”戚黎子话音还没落下，两人课桌之间的缝隙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动的响声，紧接着就是短信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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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了脸色，课本在他手上被啪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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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忧心忡忡望着初星，“初星……”
初星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来，对她苦笑一下，“你先去吃小馄饨吧。”
办公室里，其他任课老师该去吃饭的都去吃饭了。
肖文兵把饭盒放进微波炉，接了一杯热茶，然后坐下，开始训话。
“你怎么回事？昨天上课迟到，今天上课手机也不关，还有一点学习的样子吗？”肖文兵表情很严肃，虽然没有说什么重话，但已经足够让初星脸上烧热得不敢抬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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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文兵看见他，招手让他进来。
“作文题目你给她了没，都写完没有？”
吴誉：“给了。”
初星：“写完了。”
肖文兵把杯盖一合，“拿来我看看。”
“哦。”初星回教室拿作文本。
吴誉看着她小跑着出去，又小跑着回来。
柔软的长发在她脑后一晃一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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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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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那你还算幸运。”吴誉说，“上周我们班有个人上课手机响了，肖老师给他砸了。”
“……”
诚然吴誉这句话是想安慰一下初星，让她情绪不要这么低落。
但实际却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甚至初星在听见这句话后，笑容都无法支撑了。
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
到二班门前，吴誉又说：“我们一块儿出去吃饭吧。”
初星想拒绝，但是顿了一下，道：“那你等我一下。”
作文本放回教室，两人再下楼。
时间已经不早了。
初星给戚黎子打了个电话，她刚吃完正要回来。
“那你在那儿等我一下吧。我现在过来。”初星说着，抿了抿唇，补充：“吴誉也一起。”
吴誉闻言侧目，初星手机的听筒里传来女生咋呼的声音。
她笑了一下。
眼角微微上扬，水眸里有温柔的光芒浮动。
他一时看忘了神。
“好啦，那你先帮我们点。我们很快过去。”
初星挂了电话，抬眸，正好撞上吴誉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她怔了一下。
“怎么了吗？”
吴誉这时回过神，飞快地收回了视线。
清了下嗓子，“你头发上有树叶。”
“啊。”初星抬手，果然摸到一片小小的碎叶。
“嗯，好了。”吴誉目不斜视。
他表情有点僵硬，初星没太在意，“谢谢你哦。”
两人一块儿到了馄饨店门前，店里的戚黎子一看见他们，立刻站起来招手。
“初星！这儿呢、这儿！”
这个点，街上人多。
怕他们听不见，戚黎子这一声喊用了十足的中气。
隔壁左右都望过来了不说，就连对面奶茶店里的言刃都听见了。
初星。
这个名字入耳，视线下意识地从手机上移开。
对面小店外的那个小姑娘，几乎瞬间就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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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星满脸通红，她身边有一个瘦高的男生。
她正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一下。
两人似乎说了什么，男生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
言刃眉眼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见两人前后脚地进了店门，言刃起身。
旁边的刘松刚把奶茶戳开，还没喝上一口，言刃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他一跳。
“你干嘛——”
言刃拿着手机，一言不发地出了店门。
——“诶、诶！你去哪啊？”
馄饨店里，戚黎子已经给两人点好了两碗小馄饨。
初星在她对面坐下，压低声音提醒她：“梨子，你声音太大了啦！”
“啊，抱歉抱歉。”戚黎子后知后觉地捂住嘴，看一眼吴誉，羞得不敢抬头。
小小一张方桌，吴誉独自坐在侧边过道上，谁也没挨着。
戚黎子小心地将馄饨碗推向他，娇声道：“吴誉你快吃呀，时间不早了。”
初星夹起一颗小馄饨，抬眼见戚黎子羞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她忍不住抿着唇笑。
正笑着，她忽觉眼前光线一暗。
身边有人坐下了。
初星侧眸，先看见那人搁在桌面上的大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再往上，灰白色的卫衣袖口被卷到肘间，随意堆叠的褶皱看起来有种漫不经心的慵懒。
言刃清润的嗓音和他一惯散漫又温柔的神情，皆让初星为之一怔。
“嗨。”
筷子上的小馄饨掉进碗里，初星听见了小店里其他人的抽气声。
“是言刃诶！”
“他怎么会在这儿啊……他好帅啊！”
“拍照拍照！快拿手机！”
……
没来得及掩住的快门声惊醒了初星。
她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问的有点傻。
正是午饭时间，他出现在小吃店里不是很正常么。
但言刃似乎并不介意她问的傻问题，勾了勾唇角，直白道：“在对面休息，看见你，就过来了。”
看见你，就……过来了。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
初星余光好似瞥见了戚黎子的眼睛睁大了两倍。
“你们——”
“不是，我……”初星转回头，张嘴想解释什么。
但言刃似乎存了心要将这个暧昧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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