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_盛宠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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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或许是见着云卿眉间的不解,小内监又接着解释说:“说来淑妃娘娘是广陵温家的......”话音未落,云卿罢了罢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她现在脑子里乱的很,有许多问题充斥着,不得其解。

  小内监像是格外懂得揣测,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丫鬟们知云卿有话说,识趣地走出去。按照旨意把老成国公送回了国公府邸,并且这一回就是直到行将就木都不得踏出国公府半步。

  皇城脚下,新帝登基的消息仿佛并不能打扰市井老百姓的生活,只不过是多了街头巷尾好几天的谈资罢了。

  皇宫大内,一个是面容惆怅又不失威严气质的素衣帝王,一个是收敛锋芒高冷王爷;一个是坐拥大梁江山的胜利者,一个是夺权失败的输家。就这么在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对峙着。

  “棋局既已定,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你面前的手下败将。”容澈淡淡地盯着面前这个俊采风流,和自己亲近的侄儿。

  “今日边关的折子送到,敌国得知先帝薨逝的消息,误以为军中人心涣散竟大举来侵,结果兵败孟将军乘胜追击,大挫敌方士气,不日孟将军会班师回朝,这是其一;其二,王叔可知先帝驾崩的消息是如何快速地传到边关?”萧祁钰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

  容澈忽然冷笑出声,“如何走漏的,是谁走漏的风声自然是由陛下决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当他瞥见萧祁钰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有些恍然大悟地冷下了眼色:“陛下是要借刀杀人。”

  “小时候皇爷爷就说十七叔颖悟绝伦,皇叔心系大梁江山,想必一定会为皇室鞠躬尽瘁。另外,朕也会厚赏王妃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皇帝把玩着手里的玉璧,语调却是不容拒绝,“当然,朕也知道皇叔手里有的是底牌,至于美人,想必也不会放在眼里。”

  “哈哈哈,没想到我萧建成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到头来却遗算了最重要的棋子。”容澈忽而仰天大笑起来,不顾形象宛若疯癫,惊得殿外的羽林军严整以待。只是那丝笑意很快戛然而止,“陛下,若臣用大梁江山换王妃厮守一生,当如何?”

  皇帝没有立即接话,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话语,心里越发愤恨而面上依旧一如既往地清冷,只见他笔走龙蛇,在细腻的纸上写下了“巫蛊”二字,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大殿。

  此时金碧辉煌的宫殿已经被白雪覆盖,宫内宫外的寺庙都在按时鸣钟,容澈就这么在雪里站了一炷香。

  听到宫人来报,萧祁钰只是充耳不闻,过了许久才抬头问:“县主如何?”

  小内监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地回话说:“回陛下,王妃已在淑妃娘娘宫中,只是说要面见皇上。您看这.......”

  萧祁钰抬眉定定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黍离低着头,想起局势未定他家主子当然是按兵不动的呀,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吃吃,忙说了句“奴才明白”就慌忙退下了,走到帷幔处瞥了一眼上方端坐的少年郎,吩咐下面的人仔细伺候着才去办事儿。

  人类是一种在夜晚就脆弱,感情也最易泛滥的生物。他曾听闻某个小丫头说过,说这话时那依旧稚嫩的脸庞却是黯然神伤的模样;他也记得那如雪肌肤上灼灼的海棠,还有在江南才试时巾帼不让须眉。

  可是,偏偏.......

  想此,萧祁钰把手里绣了海棠的竹青色冰丝帕子紧紧握在手里。眼里冰雪乍起,寒冷入骨的气息只怕殿外的雪花都逊上三分。

  次日,杜家勾结敌国大行巫蛊的折子递上了皇帝的案头。这是新皇登基第一天早朝,群臣都一副闲暇看戏的样子,却不想这位新帝,昔日的六皇子晋王丝毫不打算买账。就是参与夺位的雍亲王也站在群臣中,这就着实让人费解了。

  如今搜集杜家罪证的就是雍亲王,此事涉及先帝和温老相爷的死因,皇帝开天辟地的在朝堂上对阵杜太傅。承载杜家荣耀的先太子已经幽禁,巫蛊一案牵连甚广加之勾结敌国的铁证,*再无翻身余地。

  仅这几个时辰,朝堂内已大换血,晋升的晋升,被贬的被贬,大理寺内除了犯下滔天重罪的其他都已赦免出狱。

  温家。

  “陛下没有处置雍亲王。”这是温明庭回到家中说的第一句话,“所以卿儿无恙。”这是第二句话,原本站立不安的许氏复又坐了下去,李秋安抚似的端了茶水给她。

  “听卓弟说陛下抄了杜家还削了爵,还是雍亲王上的折子?”温清苑半信半疑。

  “巫蛊案和通敌叛国两项大罪足以将杜家连根拔起,这些年来为了巩固先太子的势力他杜家可是费尽心力。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我们的这位陛下不一般。你们随行伺候,可要谨言慎行。”温明庭觉得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他与先帝有同门之谊更有知遇之恩,如今伯乐不在,千里之途他也不想跑了。

  “难道伯父想像当年爷爷一般辞退?”温清卓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险些带翻了几上的茶盏。

  见温明庭不语,兴许如梁令所说传业授道解惑才是他这样人的出路。说起来梁令回来以后他还未来得及与之相见,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找他喝酒下棋去。这一想,温明庭午饭也不用,出府去了。

  咳--咳--,听见温清苑又咳嗽起来,许氏有些感伤,“自打卿儿去了王府,老爷子也走了之后,这个家也不像家了。我的冠儿好好的人却出了家,老三呢又偏偏学得他爹上战场,至于墨儿--终究是我这个婶娘对不住你们,叫我有何颜面去见老爷子和你们的娘亲呢。”

  越说许氏越是内疚,家中主母就她一人,偏偏还让这个家支离破碎,说着不免涕泪沾襟。

  “婶娘——”李秋心里动容,小心翼翼地拿着帕子帮她拭泪。许氏欣慰颔首,看着温清苑道:“秋丫头是个好的,几个弟弟性子野,苑儿你是兄长可得做好榜样。我呀等着含饴弄孙,也好向温家的祖先交代。”

  温清苑没接收到李秋投过来的柔情似水,只是在想着新帝对雍亲王的处置,自家小妹境地尴尬。她,要怎么办呢?

  温清卓瞥了眼自家大哥温和的神情,淡淡地望着许氏身后的丫鬟说:“星如传膳吧,一早上饿死我了,等会儿还要进宫当值。”

  大雪覆盖的京都,街道上依旧可以看到沿街叫卖的摊贩前白白的热气升腾,又是富贵人家的马车在石板上哒哒地行过。

  转眼间,云卿已在深宫数日,她只是听说江南一带有人闹事,雍亲王奉命去巡视,她也知道温淑妃就是当年在广陵见过的温莳萝。淑妃家人进宫那天,她打听到温家人一切都好。

  这间偏殿里总共有五十盆矮子松,铺的鹅卵石是蜀地所特有的;还有这墙上的字画,其实没有一副是真迹;伺候的宫女是一个喑哑之人;站在月洞口的侍卫今儿已经换了三拨了。

  是啊,这样看不到前路浑浑噩噩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其实,就算雍亲王有夺帝之心,皇帝想要掣肘于他,为什么不把自己关到大理寺?呵,当然不能落人话柄,担了心狠手辣的骂名。可是皇帝真是如此打算吗?又可知她在那人眼里不过是棋子罢了。

  从钦天监说的命定福星开始,从她和温家的关系开始,从枕上三书开始,从他总是适时出现在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开始,从芍药说小叶氏被他处置了开始,从知晓绿沈是他杀的开始。

  她曹云卿已经忘记了当初送她绿绮琴,拥着她说起很多年前的十年之约,那时候神情而温柔的,另她感动得不能自已的大叔。忘记了忘记了,忘记得一干二净。

  “蒽?怎么了?”云卿眨了眨眼睛,把可能溢出的可笑的眼泪弄回去,才问着在拉扯自己斗篷的哑宫女,这一抬头,即是一袭明黄眼入眼帘,适才忙跪下向皇帝见礼。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这是皇帝定定地凝视着面前,被雪白斗篷包裹住的女子,许久才道了这一句话,罢了罢手让身边所有人都退出殿外。

  云卿不语,只是抬头丝毫不惧地和他对视。却是不知怎的,开始泛红了眼眶。

  “外面冷,你做这台阶上做什么,快起来。”皇帝伸手欲扶她起来,不曾想,云卿躲过了。他也不甚在意,淡然一笑地跨进正殿,很自然地褪了斗篷,站在取暖炭炉旁烤起火来。

  见着云卿跟了进来,大手一拉,不容拒绝地把云卿拉到暖炉前,一面言:“听黍离说你要见朕不是一日两日了,前几日事儿多没得空。今儿来,难道就是想让朕看你欲擒故纵的样子?”

  云卿默默白了她一眼,挣扎开手来,地下眼睑毫无气势地答:“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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