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君恩重,且教种芙蓉_盛宠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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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君恩重,且教种芙蓉

  脑子里像安装了一个失控的放映机,画面一转便回到了云深不知处。

  春来天气渐暖,为了给云卿打发时间,皇帝在御花园里特特让人架了秋千,只是一直没有被重视过。这日才用了午膳,云卿本想吃点儿子杨梅然后在软榻上小憩一会儿的,生生被采蘩硬拽了起来。

  “主子,你看看你的脸。”采蘩不耐烦地拿了一面镜子对着云卿。

  云卿慵懒地抬眉,好奇地反问:“不就没有梳妆,看上去没什么气色而已嘛。”说完顺手把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别过脸继续拿起手旁的书籍看着。

  采蘩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抢过书籍,“主子,你身为后宫位份最尊贵的女人,前些日子受着各宫娘娘们晨昏定省的礼还好些,这些时日你取消了礼节,每日吃吃睡睡连梳妆打扮都能免则免,哪里还有一个贵妃的样子?再如此继续下去,陛下迟早变心,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哭去。”

  云卿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盯着她那快速一扇一合的两片嘴唇,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反驳。

  “现在不注意,等日子久了脸一圆腰一粗,治理后宫的权利也没有,色衰则爱弛,最后夫君厌恶各宫娘娘谁都想来踩一脚,舅老爷也爱莫能助,最后只能在这深宫黯淡无光地了此残生。......”

  采蘩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还没有说完就被云卿一把捂住了嘴。云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迫不及待地唤着之绣进来伺候更衣梳妆,她可不要做一个像采蘩口中的那种被抛弃深宫的女人,想想就可怕。

  看着云卿一扫之前的萎靡,之绣暗暗咋舌,忍不住朝采蘩投去佩服的目光。

  御花园里春色盎然,天空也是格外湛蓝,云卿立在紫藤架下突然发现好像是神清气爽了很多,“这花开得真是灿烂,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得这么好了,真是神奇。”

  自顾自说着往前面的凉亭走,采蘩瞧着她又要去坐着了,忙跑到跟前指了指西面的秋千,笑着说:“主子,咱们去荡秋千吧,陛下专门让人给您架的,还没有试过呢。”

  云卿点点头,正好她看看亲爱的皇帝陛下能搞出什么别开生面的东西。

  太液池水光潋滟,凉丝丝的风从湖面拂来,前面清凉殿外的海棠和梨花此时正枝繁叶茂。她记得从前在温莳萝宫中住着时,曾经过这里,那会儿还没有海棠的。

  正迟疑着,清凉殿的宫门缓缓开了。

  待在人家宫门口就这么定定站着,然后被主人抓包,云卿全身上下都尴尬得不行,只能在宫门推开的那瞬间硬生生移开视线,然后抬步准备走。

  “贵妃娘娘到了宫门口,怎的不让宫人通传一声,好叫妹妹相迎?”女子先搭了话。

  面前这人眼生得很,云卿脑子里回忆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是谁,只是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嫣红的宫装和桃瓣珠翠衬着她姣好的面容,整个人都妩媚万分。

  “娘娘,这是顾美人。从前太子妃顾氏的同族妹妹,父亲现在是侍御史。”采薇凑上前来,低声在云卿耳畔说道。

  好妖媚的一张脸。

  正感叹之际那张脸便很快鲜血淋漓,鲜红的血从脖颈处迸出溅到云卿的裙摆上,她想要拼命往外跑,脚下却像被定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血从顾美人那里蜿蜒到脚上。

  巨大的恐怖感笼罩着云卿,恐惧像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扼住着咽喉处,云卿感觉自己就是一棵随狂风肆虐的稻草,这种在死亡边缘的窒息感,让人意识到对生的渴望。名利富贵都不过梦幻泡沫,生,才有光亮透进死亡的黑暗里。

  快死了吗,要离开了吗——

  “遥儿遥儿?”

  “娘娘,娘娘。”

  云卿刚睁眼,乌泱泱的人便挤了一屋子,再看守在床边的萧祁钰。青色的胡渣,乌青乌青的眼袋,这人哪里还有意气风发的皇帝样子,看着他关切的双目,云卿心底的某处软软的,竟还闪过一丝心疼。

  “你们怎么都在啊,我不过睡了一觉罢了。”

  “陛下,水。”

  采蘩和之绣两人跪在床边,听到云卿开口说话的那一刹那眼眶便湿润了,黍离十分有眼色地招呼了一屋子的人出去,殿内只留了云卿和萧祁钰。

  “我自己来。”云卿作势便要坐起来接过茶杯。

  萧祁钰皱着眉头,并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只是把云卿揽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把杯子送到云卿嘴边。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身子还虚着不能乱动。”这句话险些把云卿给呛死。

  怀孕?这个词汇好像是第二次通过她的耳朵传递到她的脑海。云卿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突然想起,在王府下初雪的时候,那个人曾经把她拥在怀里凑在她的耳边这么说过。

  “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萧祁钰的声音像才下过雨的云朵,潮湿湿地包裹着云卿到处乱窜的思绪,他温暖厚实的大手小心翼翼地环着她,“若不是清卓说孩子月份小,我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昭告天下这个喜事,我终于成为父亲了。你说他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可不可能双生子?咱们是不是该想想孩子的名字了……”

  云卿歪着头注视着这个满脸青胡渣却满眼睛里散发着光亮的帝王,温柔又满心期待,当然还有话多。谁能想到在外的高冷腹黑的人,这会儿蹦出来的全都是问句,好像满脑子的问号从他的头上跳出来落在地上堆起了堡垒。

  浮想联翩之际,两片温热猝不及防地凑了过来,云卿随着压下来的黑影,发丝散乱地落在软枕上,没有什么力气的云卿只得闭目承受,耳鬓厮磨之际,原本苍白的脸颊立刻浮上红晕。

  “你——”云卿从他的手里挣脱开来双手,想把萧祁钰推开一些。

  萧祁钰顺势拉着云卿的手往下游走,“我是被迫的,它自己主动的。”

  云卿触电似的把手抽开,满脸通红地不去看他,怨嗔着道:“流氓。”

  “卿美甚。”萧祁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云卿,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藏不住的,即使捂住了他的嘴巴,也还是会从他的眼睛里跑出来,那样看待世间珍宝的神情像极了夏夜里的月光,亮晶晶的眸子宛如静静流淌着的星河。

  “没洗脸没梳妆,我都没眼看这么丑的自己,肯定和一个沧桑的老太太一般无二。”云卿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无处藏身,最后话语都变成了喃喃自语。

  萧祁钰看着眼前突然害羞不知所措的云卿,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住那两片一张一合的海棠花瓣,滚烫的气息像夏日晚风席卷而至,从下颌滑到耳垂,又极机灵地流过雪白的脖颈,轻车熟路地倾泻进衣襟。

  春深时候的夜晚,风肆意地拂过占风铎,声响跌入城隅,触动窗棂,落进每个人的梦里。

  那日宴请北国使者后,云卿再听到便是从温情卓不小心吐露的话语里,只不过他刻意地避重就轻,然后用家里的事情岔开了,其实云卿也不想着从他那堪比城墙的嘴里得知什么消息,但总算知道这事和自己有关。

  听到外间传话说清河王妃来了,云卿忙不迭地打发了温情卓离开。

  “满面春风,娘娘心情不错呀。”徐沉漪含笑行礼,一面目不转睛地望着云卿道。

  云卿看向外边渐行渐远的身影,微笑着扶她起来,“别看我五哥冷面不近人情,真的嘴碎起来和我四哥一般无二,同样的事情他要反复说好几遍,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正想着找个由头找你进宫说话,可巧你就来了。”

  徐沉漪掩嘴笑了起来,“那陛下和娘娘算是心有灵犀了。你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再有这个孩子,身份自然贵重。倘若我有这几位哥哥为我周旋谋算我做梦都快笑出声了。”

  “如果日子太平哪还有需要谋算的余地?我倒是羡慕你的。”云卿瞥了一眼徐沉漪五个月的肚子,随后拿着鱼食洒向池塘,颇有些惆怅。

  “你呀放普通女人那里,你这叫得陇望蜀。”徐沉漪扫了一眼满池铺开的莲叶,“别人只看得见你尊贵的地位天子的独宠,我却看着你这一路走来的艰难,我可跟你说,你现在有孕在身可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不然小孩生下来会很丑的。”

  云卿淡淡笑着,“一只关在金丝笼里的鸟儿再想又有什么用?对了,宝宝的名字你可想好了?等中秋前后他可是就要出来玩的了。”

  “正儿八经的没想好,他父王可是把他的小名儿想了一大堆出来,还说头胎叫大宝,之后的按长幼分二宝三宝,为这事我还跟他吵了呢,哪有女孩子叫这名儿的,改天......”

  徐沉漪滔滔不绝地说着,云卿盯着她幸福洋溢的神情觉得特别欣慰,想当初成婚那会儿两人可是谁也看不上谁的,知道沉静如水的闺秀也会有发飙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两人注定是一家人。

  两人一见面都像开了话匣子一样,从吐槽自家那位到谈起育儿心经,若不是外间传话说清河王等着王妃回府的话儿,二人都不乐意分开。

  出了云深不知处,只走远了些,丫鬟立春才问徐沉漪道:“主子不是想告诉贵妃娘娘温府的事儿吗?怎么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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