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用奇怪的方式实现目标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话，我或许可以当你靠山。”
听到琴的话，林决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小姑娘，你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虽然你把自己扮得很厉害，但无非就是个想演大神戏码的小姑娘呀。
林决当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而是轻轻一笑：“好啊。”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极其惨烈的嘶吼,听着像某种野兽，但又有些奇怪，仿佛夹杂着某种机械声。
“是纳米凶兽！”
琴脸色一变：“这些人是谁？居然能让爷爷出动纳米凶兽？”
林决眼珠子一转。
不久前，小姑娘还自信万分地说安德烈他们肯定没事，但此时却明显被吓到了——纳米凶兽光听名字就知道，多半也是一种纳米机械材料制作出的战争机器,并且大概率是安德烈的底牌,能逼他用出这玩意儿，军方那些人也是下血本了。
“他们真的要闹革命吗？”
林决心念急转，嘴上轻声问道：“纳米凶兽，很厉害吗？那些刺客能对付得了它？”
琴却没有回答，她焦急地推开林决，从他怀中坐起、钻出躲藏地，拎起半破裙子就往嘶吼声方向跑去。
林决目光微凝，也跟了上去。
此时这片露天赌场早已经一片狼籍，照明灯光早被轰烂，但不知何时周围亮起了一片备用灯光，虽然无法再将这里照亮如白昼，却也不再伸手不见五指。
客人们早已经跑得干干净净，度假村外围还能听见激烈枪声，那应该是耶马城治安部队与在外围镇守的刺客们发生了冲突。
而嘶吼声传来的方向，在度假村酒店方向。
那里此时一片耀眼光亮，声浪一波波袭来，震得玻璃碎裂、耳膜刺痛。
琴拧着脸、捂着耳朵，一边尖叫着一边循声狂奔，林决表情也凝重起来。
他和琴不一样，虽然隔着极远距离,却已经通过超人感知明白那里发生了什么。
这些刺客，的确做了万全准备。
那可怕的嘶吼声浪并不仅仅来自于纳米机械凶兽，还夹杂着另外一种武器的声音。
那种武器名叫“暴雨”，是针对纳米机械制作出来的，它会用特定超声波影响纳米机械间紧密的分子结构、令其功能出现损伤，随后释放出强电子脉冲破坏其系统与能源。
但“暴雨”也有一个极大弊端，那就是，只能无差别攻击。
“这些军方刺客自己也是穿着纳米战甲来的，却在对付纳米机械凶兽时用上了暴雨，他们真的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如果这个纳米机械凶兽就是安德烈自保的最后底牌，那他确实危险了。”
很快，林决与琴便来到了战斗现场。
现场说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轰炸，毫不为过。
原本度假村里那个专门用来安放独栋别墅房间的酒店区域已经没了一大半、化为焦土。
一只不比机甲要小的机械怪兽正在缓缓瘫软倒地，它全身散架，化作无数细小颗粒，如沙子一般垮塌。
大批大批尸体被机械怪兽的“遗骸”埋了进去，那些尸体中有维克托家保安的、也有刺客的。
但现在还能站立于战场中的人,却只剩下刺客了,安德烈、中情局局长等人个个身上负伤，或躺或坐地缩在废墟中,以及几个运气尚可、没有死掉的保镖——林决还看到了冈瑟，不过这个家伙经历了之前的事，也变得猥琐了起来，居然躲在角落里没有露面。
他们身上的纳米战甲也同样如沙子一般随风扬散，露出了本来面目——然而等真正看清他们模样后，包括林决在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人，全部毁容了。
他们应该是用某种强酸腐蚀了自己的脸，每个人的面部都烂成一团，根本看不清模样，只剩下一双双锐利如星的眼睛。
“他们是为了不暴露身份。”
林决沉声道：“这些人肯定还有别的自毁手段，以保证就算死了你们也查不到他们身份。”
琴在他身边恨得牙痒痒，却也恐惧得浑身颤抖。
那些刺客正一步步朝安德烈等人走去，她却没有一点办法。
“发哥！”
她忽然抬起脸猛视着林决：“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去救他们！”
“我可以一试。”
林决淡淡地说道。
“那你去啊！”琴已经哭出了声，她狠狠推了一把他，却发现没有推动，而那一边几名刺客已经接近了安德烈他们，正缓慢地处决那些保镖。
“我要一个承诺。”
林决严肃地说道：“这群人来历不凡，我今天帮你杀退了他们，他们可能会找兄弟会的麻烦——我要你答应我，保住兄弟会。”
“我答应！我答应！”琴大声哭喊道：“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的承诺就作数！”
“好。”
林决微微一笑：“那我去了。”
下一秒，他消失在了原地。
废墟中，剩下的刺客也不多了。
这些毁掉了自己面容、也毁掉了自己人生的军人们早已经精疲力尽，他们知道在外围抵挡耶马城治安部队的兄弟们不可能支撑太久，他们也想速战速决，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快不起来。
他们虽然能站着，但其实每个人都已经身负重伤，能够走到这里、杀退安德烈身边所有护卫力量、击溃纳米机械巨兽，他们也付出了全部。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杀死今天的最终目标时，一阵狂风猛然席卷而来。
狂风中，军方刺客们手中的枪械武器一个个被绞碎，他们也一个个被击退，喷吐着鲜血倒在地上。
希望就在眼前，却突然消失！
他们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神秘人。
“你、你是谁？！”
有人惊恐绝望地喊道。
林决站在刺客与安德烈等人中间，回头看了一眼。
耶马城市长安德烈已经昏迷了过去，他身边那几人也各个自顾不暇，拼命朝着相反方向爬行着、挪动着，甚至没注意来了一个救星。
“我……”
林决望向那几名刺客，忽然抬起了左手。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用左手挠了挠眉骨位置，然后轻轻一划：“我是来见证你们牺牲的。”
“！！！”
几个刺客猛地一怔，全部都呆住了，眼神也变得极其复杂。
“究竟是为什么……”
林决听见有人略显迷茫地喃喃道：“是为什么……”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一个刺客突然狂笑起来：“我们今天所做的事，就是为了你——一定是这样的！”
他大笑着提起全部力气向林决冲来，眼中死意已决。
林决明白，自己刚刚那个小动作成功误导了这些刺客，让他们以为自己和他们是一伙人，今日一切所做所作，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这个“高级人员”完成潜伏，去执行更高级、更危险，也更有价值的任务。
今天这些刺客们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他这样做其实没有意义，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或许，也可能有意义——这些人是革命者，至少在今晚，他们是为了自己理想付出生命的人，哪怕要死，也应该死在希望之中。”
林决暗叹一口气，一巴掌将这个冲上前来的刺客拍倒在地。
他没有用全力，刺客没有化作血雾，却也当场死亡——不过，在死前，这名刺客闭上了眼。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刺客狂笑着冲了上来，他们都“明白”了林决希望他们领悟的事，并且他们毫无怨言、慷慨无悔。
“如果不是知道你们曾经用无辜流浪汉的性命去完成任务，今天我或许会想办法放你们活着离开。”
林决这么想着，将这些刺客一个个杀死。
他没有表现得特别轻松，但也没有表现得特别吃力，一切都恰到好处。
当最后一个刺客吐出混乱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倒在他脚边时，他缓缓闭上了眼。
……
“林润发？”
安德烈看着眼前的林决，状态虚弱无比。
这位老人是阿瑞斯的亲弟弟，没有什么异能超能力的他已经很老了，但靠着强大的医疗资源，如今他看上去只有六十来岁左右，若不是经历了这场剧变与重伤，或许会显得更年轻。
这已经是那场大袭击之后三天了。
耶马天堂度假村并没有立即投入重建，而是出现了大量特别缉察队成员与中情局特工，他们来到这里调查那些刺客的身份、把每一个当天在场人都控制了起来，询问调查。
救下了琴、安德烈，以及其他一些重要人物的林决虽然也在调查名单之列，但却被保了下来，不需要被调查。
这三天时间里，琴暂时接手了耶马城的一些工作与生意，她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在做事时精干老练程度不亚于一个高级管理人员，做得非常到位。
至于林决，在赌城里享受了三天贵宾级待遇，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睡觉，直到这一天安德烈醒来，他才被带了过去。
“是。”
林决轻轻颔首：“我曾是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身份的人，这个身份是最近才做出来的。”
“你倒是坦诚。”
安德烈干笑一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救了我孙女、救了我儿子，还救了我，出现时机如此巧合，我如何判断你是不是一个卧底？”
林决看着眼前这个躺在床榻上、却不由自主散发着上位者威严气息的老者，也笑了起来。
“向您坦诚，是因为我明白伪造身份这种事根本瞒不过您。”
“我也可以告诉您，我来耶马城的目标，是为了兄弟会来卖情报——至于巧合，那就真的是巧合。”
“兄弟会……”安德烈咳了两声，随后冷笑起来：“老九那条大虫他怎么自己不来？”
“九哥正在处理更麻烦的事。”
林决淡淡道：“而这件事，恰好也与三天前袭击耶马城那群人有关系。”
安德烈目光微凝。
“这段时间，在全国各地都出现了人口贩卖事件，利用的是我们兄弟会黑市平台……”
林决缓缓开口，将自己之前调查来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他没有提到自己弄死了两个特别缉察队员，只说了通过关系了解到那群“拐卖人口”的家伙与特别缉察队发生了冲突，并且还强调他们已经初步判断那群人属于军方。
“原本一件人口贩卖的小事，九哥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他摇着头道：“但牵涉到了特别缉察队、军方，我们就不敢大意了，这件事我们虽然是被动卷入，但也确实已经卷入——这件事我没有和琴提过，但您应该能够理解。”
“嗯。”
安德烈轻嗯一声，微微点着头，眼神有些涣散，林决知道，他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半晌，老人终于再次开口：“你来耶马城，应该不是来找我的。”
“没错，我是来找中情局局长大人的。”林决点头：“这件事我们思来想去，只敢交到中情局手上，但没想到突然出现了那样的事。”
“中情局局长，马丁。”
安德烈干笑一声：“他妹妹是我儿媳妇，也算是一家人。”
“……”林决一怔，随后苦笑起来。
果然，维克托家族拿捏着兰德岛这个国家的一切，就连一国情报局的局长都是这种身份，难怪之前莫尔在中情局那么吃得开。
“你说的事我知道了。”
安德烈摆摆手：“这件事，我会交给马丁去处理，他接下来或许会找你问话。”
“你们兄弟会和这件事无关了，我说的。”
林决笑了起来，微微一躬身：“谢谢您。”
安德烈疲惫地摆摆手。
林决会意，转身准备离开。
“嗯——等等。”
突然，安德烈再次出声：“这段时间你如果没别的事，可以去帮帮琴。”
“嗯？”林决停住脚步，愣住。
“我这个小孙女，对你很感兴趣。”安德烈突然露出诡异笑容：“今天她来看我，我头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一个人的名字那么多次。”
“兄弟会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庙，你身手不错、人也机灵，可以考虑留在维克托家族。”
听到这句话，林决身体一点点僵硬起来。
这算啥？
“那个，我身份来历不明，没有别的意思——”他连忙压低声音道：“请您不要误会，我不会……”
“不要紧张，我不是在吓你。”安德烈悠悠一叹：“琴这孩子生在我们这般家族中，见过的世面太广、人也太多，能遇见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
不是……
林决身体更僵硬了。
咱们这种严肃神秘且高大上的会面场合，聊这种东西合适吗？
而且我明明是想通过中情局局长深入维克托家族权力核心的，或者靠着给您老人家打打下手也不是不行，但这算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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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虽然你把自己扮得很厉害，但无非就是个想演大神戏码的小姑娘呀。
林决当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而是轻轻一笑：“好啊。”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极其惨烈的嘶吼,听着像某种野兽，但又有些奇怪，仿佛夹杂着某种机械声。
“是纳米凶兽！”
琴脸色一变：“这些人是谁？居然能让爷爷出动纳米凶兽？”
林决眼珠子一转。
不久前，小姑娘还自信万分地说安德烈他们肯定没事，但此时却明显被吓到了——纳米凶兽光听名字就知道，多半也是一种纳米机械材料制作出的战争机器,并且大概率是安德烈的底牌,能逼他用出这玩意儿，军方那些人也是下血本了。
“他们真的要闹革命吗？”
林决心念急转，嘴上轻声问道：“纳米凶兽，很厉害吗？那些刺客能对付得了它？”
琴却没有回答，她焦急地推开林决，从他怀中坐起、钻出躲藏地，拎起半破裙子就往嘶吼声方向跑去。
林决目光微凝，也跟了上去。
此时这片露天赌场早已经一片狼籍，照明灯光早被轰烂，但不知何时周围亮起了一片备用灯光，虽然无法再将这里照亮如白昼，却也不再伸手不见五指。
客人们早已经跑得干干净净，度假村外围还能听见激烈枪声，那应该是耶马城治安部队与在外围镇守的刺客们发生了冲突。
而嘶吼声传来的方向，在度假村酒店方向。
那里此时一片耀眼光亮，声浪一波波袭来，震得玻璃碎裂、耳膜刺痛。
琴拧着脸、捂着耳朵，一边尖叫着一边循声狂奔，林决表情也凝重起来。
他和琴不一样，虽然隔着极远距离,却已经通过超人感知明白那里发生了什么。
这些刺客，的确做了万全准备。
那可怕的嘶吼声浪并不仅仅来自于纳米机械凶兽，还夹杂着另外一种武器的声音。
那种武器名叫“暴雨”，是针对纳米机械制作出来的，它会用特定超声波影响纳米机械间紧密的分子结构、令其功能出现损伤，随后释放出强电子脉冲破坏其系统与能源。
但“暴雨”也有一个极大弊端，那就是，只能无差别攻击。
“这些军方刺客自己也是穿着纳米战甲来的，却在对付纳米机械凶兽时用上了暴雨，他们真的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如果这个纳米机械凶兽就是安德烈自保的最后底牌，那他确实危险了。”
很快，林决与琴便来到了战斗现场。
现场说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轰炸，毫不为过。
原本度假村里那个专门用来安放独栋别墅房间的酒店区域已经没了一大半、化为焦土。
一只不比机甲要小的机械怪兽正在缓缓瘫软倒地，它全身散架，化作无数细小颗粒，如沙子一般垮塌。
大批大批尸体被机械怪兽的“遗骸”埋了进去，那些尸体中有维克托家保安的、也有刺客的。
但现在还能站立于战场中的人,却只剩下刺客了,安德烈、中情局局长等人个个身上负伤，或躺或坐地缩在废墟中,以及几个运气尚可、没有死掉的保镖——林决还看到了冈瑟，不过这个家伙经历了之前的事，也变得猥琐了起来，居然躲在角落里没有露面。
他们身上的纳米战甲也同样如沙子一般随风扬散，露出了本来面目——然而等真正看清他们模样后，包括林决在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人，全部毁容了。
他们应该是用某种强酸腐蚀了自己的脸，每个人的面部都烂成一团，根本看不清模样，只剩下一双双锐利如星的眼睛。
“他们是为了不暴露身份。”
林决沉声道：“这些人肯定还有别的自毁手段，以保证就算死了你们也查不到他们身份。”
琴在他身边恨得牙痒痒，却也恐惧得浑身颤抖。
那些刺客正一步步朝安德烈等人走去，她却没有一点办法。
“发哥！”
她忽然抬起脸猛视着林决：“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去救他们！”
“我可以一试。”
林决淡淡地说道。
“那你去啊！”琴已经哭出了声，她狠狠推了一把他，却发现没有推动，而那一边几名刺客已经接近了安德烈他们，正缓慢地处决那些保镖。
“我要一个承诺。”
林决严肃地说道：“这群人来历不凡，我今天帮你杀退了他们，他们可能会找兄弟会的麻烦——我要你答应我，保住兄弟会。”
“我答应！我答应！”琴大声哭喊道：“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的承诺就作数！”
“好。”
林决微微一笑：“那我去了。”
下一秒，他消失在了原地。
废墟中，剩下的刺客也不多了。
这些毁掉了自己面容、也毁掉了自己人生的军人们早已经精疲力尽，他们知道在外围抵挡耶马城治安部队的兄弟们不可能支撑太久，他们也想速战速决，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快不起来。
他们虽然能站着，但其实每个人都已经身负重伤，能够走到这里、杀退安德烈身边所有护卫力量、击溃纳米机械巨兽，他们也付出了全部。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杀死今天的最终目标时，一阵狂风猛然席卷而来。
狂风中，军方刺客们手中的枪械武器一个个被绞碎，他们也一个个被击退，喷吐着鲜血倒在地上。
希望就在眼前，却突然消失！
他们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神秘人。
“你、你是谁？！”
有人惊恐绝望地喊道。
林决站在刺客与安德烈等人中间，回头看了一眼。
耶马城市长安德烈已经昏迷了过去，他身边那几人也各个自顾不暇，拼命朝着相反方向爬行着、挪动着，甚至没注意来了一个救星。
“我……”
林决望向那几名刺客，忽然抬起了左手。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用左手挠了挠眉骨位置，然后轻轻一划：“我是来见证你们牺牲的。”
“！！！”
几个刺客猛地一怔，全部都呆住了，眼神也变得极其复杂。
“究竟是为什么……”
林决听见有人略显迷茫地喃喃道：“是为什么……”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一个刺客突然狂笑起来：“我们今天所做的事，就是为了你——一定是这样的！”
他大笑着提起全部力气向林决冲来，眼中死意已决。
林决明白，自己刚刚那个小动作成功误导了这些刺客，让他们以为自己和他们是一伙人，今日一切所做所作，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这个“高级人员”完成潜伏，去执行更高级、更危险，也更有价值的任务。
今天这些刺客们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他这样做其实没有意义，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或许，也可能有意义——这些人是革命者，至少在今晚，他们是为了自己理想付出生命的人，哪怕要死，也应该死在希望之中。”
林决暗叹一口气，一巴掌将这个冲上前来的刺客拍倒在地。
他没有用全力，刺客没有化作血雾，却也当场死亡——不过，在死前，这名刺客闭上了眼。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刺客狂笑着冲了上来，他们都“明白”了林决希望他们领悟的事，并且他们毫无怨言、慷慨无悔。
“如果不是知道你们曾经用无辜流浪汉的性命去完成任务，今天我或许会想办法放你们活着离开。”
林决这么想着，将这些刺客一个个杀死。
他没有表现得特别轻松，但也没有表现得特别吃力，一切都恰到好处。
当最后一个刺客吐出混乱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倒在他脚边时，他缓缓闭上了眼。
……
“林润发？”
安德烈看着眼前的林决，状态虚弱无比。
这位老人是阿瑞斯的亲弟弟，没有什么异能超能力的他已经很老了，但靠着强大的医疗资源，如今他看上去只有六十来岁左右，若不是经历了这场剧变与重伤，或许会显得更年轻。
这已经是那场大袭击之后三天了。
耶马天堂度假村并没有立即投入重建，而是出现了大量特别缉察队成员与中情局特工，他们来到这里调查那些刺客的身份、把每一个当天在场人都控制了起来，询问调查。
救下了琴、安德烈，以及其他一些重要人物的林决虽然也在调查名单之列，但却被保了下来，不需要被调查。
这三天时间里，琴暂时接手了耶马城的一些工作与生意，她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在做事时精干老练程度不亚于一个高级管理人员，做得非常到位。
至于林决，在赌城里享受了三天贵宾级待遇，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睡觉，直到这一天安德烈醒来，他才被带了过去。
“是。”
林决轻轻颔首：“我曾是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身份的人，这个身份是最近才做出来的。”
“你倒是坦诚。”
安德烈干笑一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救了我孙女、救了我儿子，还救了我，出现时机如此巧合，我如何判断你是不是一个卧底？”
林决看着眼前这个躺在床榻上、却不由自主散发着上位者威严气息的老者，也笑了起来。
“向您坦诚，是因为我明白伪造身份这种事根本瞒不过您。”
“我也可以告诉您，我来耶马城的目标，是为了兄弟会来卖情报——至于巧合，那就真的是巧合。”
“兄弟会……”安德烈咳了两声，随后冷笑起来：“老九那条大虫他怎么自己不来？”
“九哥正在处理更麻烦的事。”
林决淡淡道：“而这件事，恰好也与三天前袭击耶马城那群人有关系。”
安德烈目光微凝。
“这段时间，在全国各地都出现了人口贩卖事件，利用的是我们兄弟会黑市平台……”
林决缓缓开口，将自己之前调查来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他没有提到自己弄死了两个特别缉察队员，只说了通过关系了解到那群“拐卖人口”的家伙与特别缉察队发生了冲突，并且还强调他们已经初步判断那群人属于军方。
“原本一件人口贩卖的小事，九哥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他摇着头道：“但牵涉到了特别缉察队、军方，我们就不敢大意了，这件事我们虽然是被动卷入，但也确实已经卷入——这件事我没有和琴提过，但您应该能够理解。”
“嗯。”
安德烈轻嗯一声，微微点着头，眼神有些涣散，林决知道，他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半晌，老人终于再次开口：“你来耶马城，应该不是来找我的。”
“没错，我是来找中情局局长大人的。”林决点头：“这件事我们思来想去，只敢交到中情局手上，但没想到突然出现了那样的事。”
“中情局局长，马丁。”
安德烈干笑一声：“他妹妹是我儿媳妇，也算是一家人。”
“……”林决一怔，随后苦笑起来。
果然，维克托家族拿捏着兰德岛这个国家的一切，就连一国情报局的局长都是这种身份，难怪之前莫尔在中情局那么吃得开。
“你说的事我知道了。”
安德烈摆摆手：“这件事，我会交给马丁去处理，他接下来或许会找你问话。”
“你们兄弟会和这件事无关了，我说的。”
林决笑了起来，微微一躬身：“谢谢您。”
安德烈疲惫地摆摆手。
林决会意，转身准备离开。
“嗯——等等。”
突然，安德烈再次出声：“这段时间你如果没别的事，可以去帮帮琴。”
“嗯？”林决停住脚步，愣住。
“我这个小孙女，对你很感兴趣。”安德烈突然露出诡异笑容：“今天她来看我，我头一次从她嘴里听到一个人的名字那么多次。”
“兄弟会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庙，你身手不错、人也机灵，可以考虑留在维克托家族。”
听到这句话，林决身体一点点僵硬起来。
这算啥？
“那个，我身份来历不明，没有别的意思——”他连忙压低声音道：“请您不要误会，我不会……”
“不要紧张，我不是在吓你。”安德烈悠悠一叹：“琴这孩子生在我们这般家族中，见过的世面太广、人也太多，能遇见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
不是……
林决身体更僵硬了。
咱们这种严肃神秘且高大上的会面场合，聊这种东西合适吗？
而且我明明是想通过中情局局长深入维克托家族权力核心的，或者靠着给您老人家打打下手也不是不行，但这算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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