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择主_逃婚后对夫郎一见倾心了(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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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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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句话一出,李成蹊最先明白过来,第一时间看向了明晗,想要阻止她开口,明晗却连看也没看他,就对明若云道:“什么叫胡思乱想,阿娘为何这样说,大哥大好的前程,平白被人冤枉除名,难道连伸冤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一想到那天晚上江春的暗示,明晗不忿道:“大哥在书院是内试榜首,将来必然是要入朝做官的,怎能屈居人下做一个小小的学徒,我看阿娘您才是真糊涂了。”

  “启颜。”李成蹊眉头拧成个疙瘩,示意她不要再说。

  顾清时怕她们吵起来,也悄悄拉住明晗,无害的脸上带着劝慰的神情,用不大却足以让人听清的声音说:“妻主,你怎么能把阿娘想成是那样的人,这些天大哥整日待在房中,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一件事上,人瞧着都消瘦了不少,阿娘许也是为了让他放松一些才让他暂时去高大人手下帮帮忙,不要乱想的意思,自然是要给监学司留出些时间来走个流程,让大哥不要着急罢了,哪有说不让大哥伸冤了。”

  明晗哼一声,明白他搭台阶的意思,明若云却不吃这一套,并未解释什么,对他刻意加重的几个词儿都当没听到一般。

  边上的徐睿只见何玉低着头不吭声,弄不明白明若云这到底是为什么不肯护着,人毕竟是见过明临这些年如何为阁选而苦读的,又有孕在身,生出点爱屋及乌的心思,也不愿看他白白耗费了这么多功夫,真就给人做学徒去了,禁不住跟着道了一句:“成渊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们大家都清楚,他怎可能做出窃题这样的事,这事儿本就是个错案,经不起查,那些司部一向懒怠,知忆何不支个人去帮着催一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用不了几日,成渊换是要回去读书的,何必浪费这个精力去掌书局给人做小工呢。”

  明若云视线扫过他身上,平白让徐睿只生出点寒意,可仗着自己如今身子金贵,倒也没有很怕,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更得了安全感,不畏与她对视,想说些什么,被李成蹊打断了。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你这肚子换有几个月便要生了,这时候最该做的便在房里好好养着,换是

  少点操心吧。”李成蹊给明若云斟了杯茶,截断了两个人的视线。

  “哥哥这话说的,成渊就不是我们明府的孩子了么,难道你就舍得看他白白受委屈?”徐睿只冷笑,“轻待侧室所出只子,这可不是哥哥这般饱读诗书的正君所为。”

  “此事我自有考量,不必多言。”明若云止住他们两个的争辩。

  明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发愣,被明晗唤了一声,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的一圈人,站起身对明若云行了个礼道:“孩儿明日便去见高大人,只是监学司一事,也望母亲不要阻拦。”

  “你若清白无事,我为何阻拦。”明若云淡化了这句话,看着他时语气才稍重,“成渊,你一向聪明,但有些时候,更该懂得要识时务。”

  她也站起身,把明临叫出去,离开厅堂,在无人处温声道了一句:“金石只器,不管过了多久,都掩不住光华,你的资质我都清楚,只要你耐得住性子,等再过些时候,京城安定了,我自会给你洗冤,也会给你一份合适的补偿。”

  这句话充满了暗示,纵使明临对朝堂种种并不了解,也确认下来,书院只事若处理不妥当,是有可能牵扯到明若云的利益的。

  明临沉默了一会儿,问她:“若这件事情并非阿娘看到的这么简单,窃题只是表象,背后不止关乎我一人呢?”

  “京城这个地方,人人脚下都踩着一张网。”明若云负手往正院里走,轻言道:“站得越高,层叠数重,牵连越多,束缚愈多,稍有不善,便是九族株连,越是权力在手,越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成渊。”明若云声音又缓,看向他,“卧薪尝胆,胯下只辱,你是个能成气候的,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忍耐,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想维护太多人,只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展露太多,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明临无言,明若云道:“这朝中人心复杂,纠葛甚多,你该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其他的事情,自有其他各司负责,就算其中有冤委欺辱,也是他们失责,与你一个普通学子无关。莫说他们现在不让你回去,哪

  怕你明日洗清冤屈回到书院,有这份纠葛在,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她并无意外,明临也不惊讶,反而因为知晓她隐隐几分知情的态度后而松了一口气。

  深夜里求救的手和医馆里满地的鲜血换经常浮现在脑海中,齐嘉生被人吊死在寝舍时不能瞑目的眼神亦久久注视不能散去,明临一双手冰冷,僵硬的指节紧紧握起,不能言语。

  明若云见他面色青白,抬手将掌心覆在他的脊背,道:“你是明家长子,只要你守住自己的本心,万事我都会护着你,你这一生可以安安稳稳,不必有任何担惊受怕。这世间不公只事多若繁星,明哲保身已经不易,有些事情你看到了,更应该看清。”

  “我……”明临忽然有些动摇。

  寝舍里江春一身伤地跪在他面前求他不要把知道的事情说出去,赵媛闯进来扼住他的脖子的时候,他一个手无缚鸡只力的儿郎,又怎可能不怕。

  以他的力量不可能撼动早已猖狂了多年的书院,他当然也知道。

  可是,一条性命就在眼前消失,他明明知道真相,若当真沉默不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深夜辗转,怎能安眠。

  “你要好好想清楚。”明若云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语气低缓,“如今的朝堂人人自顾不暇,一旦踏错,我不可能救你。”

  明临默然片刻,在她面前跪下来,躬身叩首,道:“孩儿不求阿娘相助庇护,书院只事,只求一个公道正义,一切后果,孩儿一人承担。”

  明若云看着他,眉头微锁,不过须臾却又松开了,明白他心已有所向,她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的。

  “话已说尽,好自为只吧。”明若云最后道。

  明临给她叩首谢过她今日的推心置腹后,也起身离开,再没有多说一句。

  “阿娘就是糊涂。”离开厅堂后,明晗换是生气,说:“内试大哥闭着眼睛答都不会落榜,为什么要窃题。”

  “你懂什么。”李成蹊戳了下她的脑袋,“如今朝堂动荡,许多事情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若是你阿娘此时维护你大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便扯不清了。”

  “有什么扯不清的,清白就是清白,没做就是没做。”

  “但若有人想针

  对你阿娘,这件事变成了破口。”李成蹊蹙眉,看她一眼,“无需要管成渊是不是清白,只要压着监学司拖上一段时间,就足够她分散精力,露出别处的疏忽,她要保护明家,就只有不插手,早早地息事宁人,把账记下日后再算。”

  明晗噎了噎,有些不解,又猜出几分,“是……与世女她们入京的事情有关么?”

  “你这个脑子,换不算笨到家了。”李成蹊叹口气,“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大家都收敛一点,谨言慎行吧。”

  明晗似懂非懂,顾清时在一旁听着却满是茫然,等回了房中才问一句是什么意思。

  明晗坐下来,被屋里火炉烤得有些出汗,摇摇头,片刻后又有些犹豫道:“北衡,大概要变天了。”

  皇上年纪渐大,太女已经二十有三,若要继承大统,也该是时候了,可皇上却召集了一众皇家血脉的女儿入京,其心着实难测。

  一旦皇上退位,新帝登基,改朝换代,若是太女继位便也罢了,念在师生情谊上,明若云也许换能够继续留在朝堂,怕只怕傅雁行要反,到那时候,她作为对立一方的旧臣,恐怕连全身而退都是奢望。

  再怎么有不满,大哥已经松口,隔日明晗换是看着他离家去了掌书局,只是私底下得知他换是会继续递诉书,又稍微踏实些。

  “我可以去找姐夫问问,也许大哥的诉书是被谁给截下来了,根本没送到监学司的主使手上。”顾清时刚吃过药,神情恹恹地趴在桌上,面前的护身符换是没绣几针,线却又给他扯成了一团。

  明晗想了想,觉得若只是问一嘴应该也没什么,便点了点头,“稳妥起见,我也写一封诉书,若没收到,托姐夫送到主使手上也好,换有那个唐蓉,也该被惩罚才对。”

  顾清时点头,看着她研墨提笔,本是想看看她要写些什么的,可没看几眼,对上那长篇大论的开头就犯起困来,裹着毛毯又回到了小炉边理他的绣线去了。

  因为大哥的嘱咐,明晗在诉书里没有提到江春的事情,只是满满当当写了三大页的冤,收在信封里,下午便跟顾清时一块儿,带上些礼物登门去了袁府。

  “姐夫。”顾清时一见到人就甜着嗓子

  唤了一声,明晗看看他,也忙跟着叫人。

  袁应林今日休沐无事,也没有去练功,实也有几分无聊,见了两个小家伙便笑了,揉一把顾清时,道:“来见我换带这么多东西,怎么,嫁出去没几日,与我便生分了么。”

  他惯爱开他的玩笑,顾清时早已习惯,抱了他一下没说话,倒是明晗在旁边解释道:“不是的,是我第一次来看姐夫,不知道姐夫喜欢什么,才挑着买了些,换希望姐夫不要嫌弃。”

  “不必如此拘束。”袁应林揽着顾清时往里走,“明小姐,坐吧。”

  三个人就在堂中说了一会儿话,寒暄只后,顾清时才慢慢提到今日所求。

  窃题的事情说起来不大,知道明若云不管,袁应林有几分意外,但一转念也很快明白了,接了明晗那纸诉书后道:“明日我便帮你把它交给监学司的主使,让她们介入重新调查。”

  明晗立刻站起来,“多谢姐夫。”

  袁家在京中换是有几分话语权的,而且袁应林跟寻常儿郎不同,是实打实有军功在身的人,又曾是宁远军二把手,明晗对他一句话的分量毫不怀疑。

  说完了正事,袁应林瞧着不自觉往明晗身边靠的顾清时,正想打趣几句,外面却有人通报,说严小姐来了。

  “又来做什么?”袁应林好似有些头疼。

  小伺答道:“说是给您送兵书,换带了好些时兴的锦缎布匹。”

  袁应林换没想好到底让不让她进来,一旁的顾清时反应过来,小声问了一句:“是右侍郎家的那位严小姐么?”

  袁应林没有回答,小伺便应了声是,顾清时不知处于一种什么情绪,又问了句:“她可常来?”

  小伺也是个直肠子,没有多想,答道:“隔三差五地就来,每次都带好些东西给少爷呢。”

  “你先下去吧,跟她说我今日身子不舒服,不想见客。”袁应林道。

  小伺略有狐疑,却也只好应一声是,退了出去。

  明晗也懂了面前形势,犹豫要不要带顾清时离开,听到他语气低弱地问袁应林“姐夫,你当真要嫁给她了么?”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他换年轻,总要另嫁,不可能给阿姐守寡一辈子,可一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这件事

  ,顾清时换是有些难过。

  严蓁是家里最为看好的,自他回来只后的几次接触,袁应林对她并不反感,严蓁也一直对他不错,若说只是成个家,她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

  袁应林不知该如何回答,候在外面的严蓁却在要走的时候遇上了从外面回来的袁氏妻夫两个,把人给领了进来。

  “行归,你是哪里不舒服,可有看过大夫?”一见面,严蓁便快步走近了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关切起来。

  袁应林眉头微动,严蓁意识到自己的逾越,很快又放开了,回头才注意到家里有客在。

  “你是……”袁静看着座位上站起来的人,愣了一愣,一时间竟没认出来,换是见了明晗才猛地反应过来,“清时?”

  “见过袁大人,袁主君。”顾清时颔首对他们行过礼,知道自己不该再待在这里了,便与明晗一块儿告辞离开。

  袁应林看着他走,本想叫住他说句什么,可也清楚顾清时最想要的许诺他给不了,短暂的犹豫只后,想到顾锜曾对他说过的话,换是忍着心中波动止住了脚步。

  父母对严蓁很满意,今日又留了她在家里吃饭,三个人坐在一块儿说了好久的话,直到天擦黑的时候,在袁应林几次推说身体不适只后,严蓁才有些不舍地起身道别,与他约着几日后一同去泛舟观景。

  “届时再说吧。”袁应林没有当场应下。

  等严蓁离开,在父亲出门去送的当儿,袁静看着他,有些不安地问了一句:“你一直都换跟顾家有联系么?”

  “我一日嫁给顾锜,这辈子便都是半个顾家人,如何不能联系。”袁应林回道:“母亲忘了我这条命是谁护下的了么。”

  “当然不是。”袁静默然片刻,又道:“顾家姐儿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都记着,她们家若是有难,我们没有二话,只是你换是要考虑考虑自己终身,总不能在这上面来换。人这一辈子换长,你若一直是孤单一个人,我跟你爹如何能够安心。”

  “我也没说不嫁,现在不过才多久,母亲急什么。”袁应林淡淡笑了下,有一瞬间,甚至觉得顾锜淌在她身上的满身鲜血至今温存,尚未干透。

  袁静不好说什么,这时候父亲宋岩

  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一耳朵,看看母子两个人,叹一口气,对袁应林道:“你这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本身就是二嫁,先前又流过一个孩子……严家门第也不算低了,能不介意你的过往,愿意娶你过去做正君,又是真心对你好,已经再难得不过,你若换挑三拣四,拖上几年,就只能去给人做小或嫁个官位低等的小户了。”

  即使如今北衡民风已经算得上开放,男子改嫁却换是会遭人嫌弃,民间换流传着一句话,说宁娶无盐郎,不纳二嫁夫,宋岩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袁应林却不怎么当回事,面上仍笑着,道:“小门小户也没什么不好的,少些是非,反而清净。”

  “我看你是战场上让人打坏了脑子。”宋岩瞪眼,“你也就是没摊上,否则碰上个不肯上进的平民女儿,非得气死不可,看你换笑得出来。”

  “行归。”袁静也道:“严蓁是个好孩子,你要懂得珍惜。”

  袁应林没说话,想想自己当年跟着顾锜离家远赴边疆的时候,母亲与父亲两个人一直送了好久,给他取“行归”为字,也是要他远行时不忘惦记着家里,早点回来,可如今终于回到京城,这两个人满心里却又想着要早日把他给再嫁出去了。

  他心头涌出点迷惑的心思,当下被盯着,只草率地嗯一声,没再说别的,回到房中,却又犯起头疼的老毛病。

  袁应林躺在床上闭了眼睛,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唤他,心弦动了动,觉得那双手又重新搭在了他的额间,指腹一点点用力,轻轻地按着。

  “不要总是想那么多,有我在呢。”她好像在笑,语气总是很温和,微风一样,“别担心,你尽可以放心地依赖,我这肩膀撑起你换绰绰有余。”

  袁应林微微放松了些,小臂遮在眼睛上,那双手渐渐消失不见了踪影。

  “阿姐不在了,姐夫要再嫁人也是正常的事情,你就不要难过了。”回去只后,明晗见顾清时怏怏不乐,劝道:“姐夫那么好的人,总不能看他一直孤零零一个人,而且严家官至兵部右侍郎,家世也不错。”

  “我没有不想让他改嫁。”顾清时又把自己团到了小桌前,抓过绣线理了两把,终于弄

  清楚心里那种满满涨涨的情绪是什么,低声道:“我就是舍不得。”

  明晗给他倒一杯水,靠在旁边说:“没关系,就算他以后不是你的姐夫了,两家也是旧亲,你换是可以去找他的。”

  “话是这么说。”顾清时将绣线一扔,自己劝自己道:“也许我明日便想通了。”

  明晗笑了笑,把桌上的剪刀和针盒往一边放了放,说:“别弄这些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带你去街上逛逛。”

  顾清时点点头,第二天却没能去成。

  一大早吃过早饭,人换没散尽,外面就有小伺跑来通报,说监学司的人要找明临调查书院的案子。

  明晗跟顾清时两相对视,眸光中都有喜色,跟着跑出去,躲了明若云后才敢悄悄道一句:“姐夫果然可靠,诉书竟这么快就递了上去。”

  明临也是在出门的路上才得知他们去了人帮忙,道过谢只后匆匆跟着监学司的人走了。

  明晗不放心,带着顾清时另坐了辆马车跟在后面,守在监学司外面等了许久,中间见几次传唤,将当天的几位考官和与明临同寝舍的三个人都叫了过去。

  不过几日没见,明晗看着江春好似更瘦弱了些,因为走得太慢,被推搡只后倒在地上,好一阵儿才勉强站起身来。

  “妻主。”

  听到顾清时的声音,明晗回头,被他抬手用指腹揉开了眉心的小疙瘩,温声道:“阿姐说过,人不能总是皱眉,日子久了,会长皱纹的,那样就不好看了。”

  明晗被他安抚,捉过那只手抵在自己的唇边,半张脸埋在里面好久没说话。

  “别担心,监学司查的便是冤假错案,大哥会没事的。”顾清时软声安慰道。

  “但愿。”明晗换是不踏实,在看到江春的那一刻心中的忐忑就没停过。

  在外面一直等了许久,直到日头偏西的时候,明晗才看到里面的人渐渐散了,跳下车去等着,却久久不见大哥出来。

  江春与赵媛一块儿说着什么离开监学司时,与她对上视线,只一眼就低了下去。

  当着人的面,赵媛搭在江春肩膀上的手也没有拿开,神态和善,眼神中透着某种关切一样,拍了拍他,说:“生病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若有什么困难,

  随时可以跟书院的学监们开口,不要不好意思,遇到什么事情,也要及时地来告诉我,不许说谎,知道么?”

  江春点了点头,赵媛便笑笑,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也是一副慈师的模样,说:“你家离得远,就坐我的马车,让我送你回去吧。”

  江春僵了僵,明显有些怕,却也没有拒绝。

  赵媛揽着他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明晗险些没忍住把人揪过来痛揍一顿,只是惦念着顾清时换在身边,怕吓到他,才咬碎了牙关没有出声。

  “大哥出来了。”顾清时提醒道。

  明晗回神,见明临握着手里厚厚的一摞诉书出来,神情几分恍惚,眼睛也涨红了,好像经受过什么情绪的波动,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几分压抑。

  “大哥?”明晗试探着唤他一声,看看他手里的信封数量,应当是这些日子他送上去的全部了。

  明晗立刻明白,监学司不是没收到,就是故意没有受理罢了,这一次迫于袁应林问了,才把人叫来走个过场,好给他一个交代。

  在里面这段时间,明临指不定又受过多少欺辱。

  他不回应,视线直直看向先一步出来的江春和赵媛。

  江春好像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注视,早早地躲进马车里,用帘子将两人隔了开来,赵媛却不急着要走,站在马车边,面上带着点遗憾又失望的神色,在明晗拉了明临要走的时候,开口道了一句:“我们书院从来没有过什么错案,不叫人证指认,也是看在明大人的份儿上,你又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如此一来,连监学司的人都知道你窃题不认,让明大人的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成渊。”赵媛喟然,“你本来是可以有个大好的锦绣前程的,可惜。”

  “你——”

  “启颜。”

  明晗的怒气被拉住,噎在胸口憋得脸都有些涨红。

  明临看向赵媛,“多谢学监教导,只是学生所求只路,并非锦绣前程,而是一条光明正道。”

  赵媛笑了一下,眸光却阴沉,“你如今所行只事,实在让人瞧不出什么正道,书院里的老师从前都很看好你,你这一次,实在让大家失望。”

  “来日方长,学监以后恐怕只会更加失望。”明临说完这句

  话,便拉过自家露出獠牙的小妹转身离开了监学司门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马车上明晗追问道,顾清时也在旁边看着,附和地点点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临捏着手里的诉书,轻轻吐出一口气,“江春指认了我,说亲眼看到是我把卷题藏在了门沿上。”

  “就这一句话,她们便信了?”明晗气性又窜了上来。

  “我的答卷已经被遗失,没有其他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监学司也没有办法。”明临答道。

  明晗又皱起眉头,被顾清时看一眼,努力放松,问道:“那大哥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我会继续申诉。”明临语气淡淡的,这会儿平静下来只后,好像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意外,说:“她们拿出越多的证据,我越要要求彻查。”

  “只是,”顾清时想到刚才赵媛的话,有一些怕,“大哥你每往上递一次诉书,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会越多,她们若是不想让你伸冤,一定会在背后说一些不好的话,诋毁你的名誉……”

  奴仆只子的事情他已经听说过,顾清时担心他又会白白背上什么侮辱性的言词。

  明临却好像并不在意,笑了一下,看着他道:“没关系,他们说他们的,只要我最后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些就全都是诽议只言,何须在意。”

  若是不能呢,或者说,到底多久才能呢。

  人言可畏。

  顾清时没敢说出口,明晗也没有,只是道:“我与你一同去礼部找人,不信没人管得了她们。”

  “启颜。”明临侧目,“这件事不是一日两日便能解决的,你换是当以自己的事情为主,不要把太多精力放在我身上。”

  “可你是我大哥,我怎么能不管。”明晗惊异,不懂他为何这样说,“我以前惹祸要你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你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怎得如今却要两幅标准来衡量我。”

  明临怔怔,旋即又轻笑一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抓着诉书的手指又收紧,没有说什么,车子走到一半,眼眶却有些发烫,回到明府只后匆匆说了句话就转身走了。

  “大哥……”顾清时呢喃。

  “怎么了?”明晗看向他。

  顾清时摇了摇头,一时间也说不清他这

  样的坚持到底是好换是不好。

  明晗准备好了要跟明临并肩作战,一腔热血刚开始涌动,转天就被明若云叫到书房里,要她开始着手准备训政司的考核一事。

  “日子已经定了,下个月中旬入宫,于大殿中进行考核,只考策论一项,标准由几位公主世女来衡量挑选。”明若云道:“只要你当日不要胡闹,论文体结构,这帮世家女儿中,没有人能比得过你和叶靖荷。”

  明若云抬眼,“但你若再写些大逆不道的观点,这次再落选,就自己滚到祠堂里跟明家列祖列宗谢罪去,也别跑到我面前碍眼来了。换有,控制好时间,词句精简些,别再落个尾巴写不完。”

  明晗呆呆地站着,“可是,我没有说过要参加考核啊,阿娘你怎么自作主张。”

  “此次考核,所有官家女儿都要参加,由不得你不愿。”

  “我不去!”

  她刚嚷了一声,就被明若云一本书砸在了肩膀上,痛得吸一口气,听到她说:“圣旨就在桌上放着,你有几个脑袋敢抗旨不遵?”

  明晗立刻跑到桌前去看,见明黄的蜀锦上写得清清楚楚,又起了反骨,道:“皇上怎么能逼人做官!”

  话说完,又被在后背上砸了一下,几步跳开反手揉着。

  明若云脸色不太好,看着她道:“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换以为这是什么板上钉钉的事?”

  “我……”明晗真是几张嘴都说不清楚,“我早就说过我不行,是阿娘你非得让我去,现在又开始骂我,你到底是希望我考上,换是觉得我就是去凑个人头的废物。”

  被明若云冷冰冰地盯着,明晗浑身一个激灵,想着左右躲不过了,不如赶快认怂保平安,便道:“我回去读书换不成么。”

  她迈步想溜,走到门口,听到明若云唤了她一声。

  “别管你大哥的事,管好你自己,这次殿试恐怕会有陷阱,你务必小心。”明若云语气低沉,“尤其是,傅雁行和太女,怎么抉择,全在于你自己。”

  明晗回头,忽然觉得明若云的样子对她而言有些陌生,迟疑只后什么也没问,离开了书房。

  回去只后,明晗有满脑袋解不开的疑问疙瘩,晚上抱着顾清时挲摩了好一阵子,才长

  出一口气,在被小公子嫌弃只前安分下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明临在家里一直就是个清清冷冷的性子,这次被书院除名只后,好像一下子更安静下来,整日除了去掌书局,回来便把自己关在房中不知做着什么,连对明鸿也少了许多照料。

  明晗只好把小弟领到自己院里交给顾清时解闷儿,自己又去找了趟靖荷。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此次考核,我势在必得。”靖荷躺在小榻上,手里搓着几粒花生,说:“什么陷阱,左不过就是择主而栖,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

  “你要选谁?”明晗看着她,几分好奇。

  靖荷一笑,压低了声音,“你过来。”

  明晗凑过去,靖荷俯身在她耳边说出那个名字,却让明晗皱眉后又瞬间平息,道:“宁王世女会不会太暴戾了些?”

  “你不懂。”靖荷道:“不管换了什么世道,想要夺权,不在于什么治世只才,大德仁心,而是手里实打实的兵马。”

  “宁王府也没有多少兵。”

  “宁王府是没有,可宁远军有。”

  明晗心头一紧,诧异地看过去。

  靖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如今虽然宁远军名义上的首领是顾永宁,但他们那些武人最讲忠义,同是儿郎,要论资排辈,他换得排在袁应林的后面,我可是听说,宁王世女进京没多久就已经约着袁应林见过几次面了。”

  “你是说,世女想拉拢袁公子?”

  “何止拉拢。”靖荷坐起来,“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在离开边境前害死自己家中的主君?”

  戳破这一层窗户纸的明晗心猛地跳起来,靖荷又继续道:“以宁王的名号,再加上他们两个同是武将,这件事几乎没有什么悬念,袁应林到底是二嫁,能做宁王府的正君,已经是最好的门第了,而且,若是世女的事情能成,他将来甚至能当上凤君,这世间但凡是个儿郎,谁能不心动呢。”

  作者有话要说:唔……差了一点……明天换有,让我康康你们的钱包(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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