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入V三合一_小公爷打脸日常(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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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入V三合一

  没多久,马车便行入了皇宫之内,宫人们上前扶了长公主下车,又接了谷雨白露姐妹下来。

  两姐妹谨记着雪兰姑姑的话,低着头谨慎的跟在长公主身后,谷雨因着眼睛看不见,心下也仅是微微有些紧张,而白露却不同了,虽然只是从眼尾悄悄瞄了几眼,她已然忍不住为眼前的繁华辉宏所震撼。

  皇宫里处处红墙绿瓦,精雕玉砌,屋檐下金龙盘柱而上,威严雄壮,栩栩如生。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彰显着皇家的天威,便是连来往的宫人们穿的都是上好的布料,白露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景象,内心忍不住向往着这仙境一般的生活。

  待进了太后的慈寿宫,一进内便可以闻到阵阵的幽香,原来是院中种了各色的蔷薇花,顺着小径两边一片片开的十分艳丽,沿着花丛向内里看去,更有许多白露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花卉草木,有的形状优美,姿态珍奇,有的阵阵飘香,令人心醉神迷。

  她很想顺着小径进到那望不到尽头的园中去看一看,只是她们要去的是宫殿里的厅堂,并不需要进这个种满了花草的园子。

  白露扶着谷雨迈进了厅堂,宫人进去传了话,两姐妹站在那候着,没一会儿,阵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太后由宫人扶着,缓步从内里出来了。

  已然年过六十的太后赵氏依旧风采奕奕,依稀看的出年轻时的美貌,五官上与长公主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些因着饱经风霜而沉淀下来的气度,一双眼睛看似平和,内里却敛着许多世故与精明,仿佛一眼便可以将人看透。

  她身上的玄色衣裳上用金丝线绣着凤鸣九天的图案,袖口处还镶着宝石,从头至脚俱是精致华丽,无一处不彰显着她尊贵的身份。

  白露只悄悄看了一眼,便低下了目光,那一身的华贵却仿佛印在了她的心中,久久浮现在她的眼前。

  能过这样的日子,想来定是积了十世的德行吧,若是她可以拥有这样的生活,便是折寿也值了的。

  长公主微笑上前,和太后问了安,然后回身道:“这是杨谷雨

  和她妹妹,快来拜见太后吧。”

  谷雨白露行了大礼,赵太后目光在跪着的两个少女身上一一扫过,面上并未展露出分毫情绪,令人瞧不出喜怒来。

  “都起来吧。”

  两人站起了身,谷雨的眼睛没有焦距,赵太后自然一眼便瞧出了她就是自己外孙那个失明的未婚妻子,复又仔细打量了她一遍。

  女子身着浅杏色的衣裳,款式和花纹都是极简单,一双眉眼因着平缓的弧度而显出些淡泊幽远来,脸上洁白干净,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是个稳重的性子。

  若单论长相,其实赵太后倒是很喜欢她这模样。

  因着皇帝喜欢明艳张扬之美,这宫里的美人多少年来清一色都是那同一款的,赵太后早就看的腻了,如今谷雨这般寡淡清丽的,倒仿佛是一股清流,令人眼前一亮。

  加之她前先也曾忧虑过,容信毕竟是一众皇室成员宠溺着长大的,大事上虽是理智通透,可小事上向来随心所欲,前一阵听说他和什么花魁扯上了关系,这事已然很是让人头疼了,若是再给他身边放个妖艳勾人的小妖精,引得他纵情声色不务正业,只怕更令人烦心。

  这般想着,赵太后瞧着杨谷雨淡淡的与世无争的模样,倒是愈发的满意了。

  “宜华,哀家有些话想单独和杨姑娘说,你带这位姑娘先去偏殿用些果子糕点吧。”

  宜华长公主道了声是,便行了过去示意白露跟着自己一同离开。

  白露心中担忧,扶着谷雨的手不由紧了紧,谷雨朝她浅浅一笑,在她的指间轻轻握了下,暗示了她安心。

  长公主带着白露离了厅堂,太后朝着身侧的宫人吩咐道:“杨姑娘眼睛不方便,哀家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赐坐吧。”

  谷雨也没推辞,由着嬷嬷带着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了。

  赵太后道:“你今年多大了?”

  谷雨恭顺的回道:“回禀太后,十七了。”

  赵太后点了点头,比容信小一岁,年岁上倒是十分合适。

  “听闻,你当着国公爷和长公主的面,拒绝了与小公爷的婚事,可有此事?”这声音内中气十足,隐隐带着些威严与

  试探。

  自知晓了要入宫,谷雨便猜到了太后定要过问此事,此时神色丝毫不见慌乱,淡然答道:“启禀太后,确有此事。”

  太后瞧着她那张白净的面容,静默着打量了片刻,轻轻一笑,抬手示意边上扇着羽扇的嬷嬷停下,自上而下的望着谷雨,道:“信儿生了一张好皮囊,国公府又是富贵权势之地,不说普通人家,便是这京城里的高官贵族之女,皆不由心生向往。怎的你一个小小的平民女子,却如此弃若敝屣?”

  若她诚实说觉得小公爷人品差是个渣男,这爱孙心切的太后定会生出不快来。

  谷雨心下一紧,这个问题她必须要好好回答。

  眼前之人是当朝太后,皇帝的亲生母亲,虽说她有国公爷庇佑,可到底是惹不起皇室成员的。

  慎重的思虑了一番,谷雨不慌不忙的道:“弃若敝屣,也要是自己的东西,才有‘弃’这一说。民女一介小小布衣之女,国公府也好,小公爷也好,皆是我所不能攀附之物,既是不属于我,自然谈不上弃。我拒绝了婚事,也不过是将本不属于我的东西还回去而已。

  世人皆认为国公府高不可攀,可于我而言,这国公府再好,却是高处不胜寒,相较于身处其中,为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迷失了自我,倒不如就安于在下方仰望,反而更是自在。”

  这一番话入情入理,既表明了自己不愿相就的决心,又不曾对国公府贬低半分。

  赵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看向谷雨的目光中多了些赞赏。

  “杨谷雨,这国公府中繁华似锦,你当真半点也不曾动心?”

  谷雨坚定的道:“民女不曾,也不敢。坦白说,民女既无家世根基可以依靠,也无世子的倾心爱慕可以倚仗,进了国公府,民女就如同一缕浮萍,一点风波便烟消云散了。眼前的繁华再美好,可能也只是一瞬罢了。”

  太后倒是没想到,这个女子竟有如此见识,虽是目盲,竟比许多寻常女子还要眼明心镜。

  繁华遮人眼,乱人心,这后宫里的女子来来去去的,许多人年近半百,都参不透这欲望二字,难得她小小的年纪,

  竟是如此的透彻坦荡。

  赵太后心中不由又增添了一分对她的好感。

  “哀家记着,整件事的开始便是你带着妹妹上京认亲,若你说不愿嫁入国公府,那缘何还要找上门来?若说是为了钱财,可哀家听闻信儿当初为了打发你二人走,可是曾过银钱的,是你二人坚持不肯离去,才有后来被绑一事。”

  这……当然要怪原主眼瞎看上了容信那个渣男啊。要不是她对他一见钟情,一早就拿了钱走人,大概就没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民女不敢欺瞒太后,民女当时一是见了小公爷,一时心生了仰慕,二是是觉着……银钱太少了。毕竟我与妹妹一路上京,盘缠早用光了,小公爷给的那些银两虽是不少,可是我与妹妹二人要生存下去,还是不够的。”

  话音落下,赵太后肃然的面容见了些笑意,神情也柔和了许多。

  “倒是头一次见着,敢上门来和国公府要钱的,不仅要的这般理直气壮的,还嫌人家给的少。”

  听着太后的笑声中含着笑意,谷雨明白太后并不是真的怪责,心下宽了宽,微带了些羞赧,回道:“民女也是走投无路,所以……脸皮厚了些。”

  太后笑了两声,看着她的目光也温和了。

  “那小公爷呢,看到他一表人才英俊潇洒,你也说初见时心生仰慕,如今呢,便不喜欢他了吗?”

  谷雨没有半分犹豫,坦诚的道:“不喜欢。”

  太后目光幽深,淡淡的道:“哦?为什么?”

  深吸口气,谷雨起身盈盈拜下,道:“民女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前尘往事,便也尽数随着那一撞散去了。如今民女目盲,虽不是小公爷为之,可确是因他而起。我虽不恨小公爷,却也很难做到完全心无芥蒂。

  小公爷身份贵重,又文武双全,自幼便春风得意,习惯了呼风唤雨,想做什么也无需顾虑太多。而民女的生长环境却与小公爷截然相反,民女的家中幼时还算是尚可,可后来继父病重,家中的日子一落千丈,做饭缝补,为了营生,民女做过的粗活还不只这些。

  这样与小公爷完全不同的成长经历,注定了

  我二人性情眼界皆是大相径庭。小公爷瞧不上我这样一个乡野来的女子,而我也……更希望与一个和我有着相似经历,能知我懂我的人共度余生。”

  这话表面上听着十分有理,赵太后却是品出了内里真正想表达的意思,轻笑了声,道:“什么性情不同,哀家瞧你真正想说的是小公爷任意妄为,肆无忌惮,你瞧不上他才是吧。”

  谷雨从声音中分辨不出太后是否真的因为自己的话语而生了不满,连忙低下头道:“民女不敢。”

  赵太后从座位上起身,拖着身后绣满了金色花纹的玄色衣摆,一步步的走下来,行至谷雨的面前,伸手扶上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女子一双眼瞳是漂亮的纯黑,可以想象这一双眼睛若是有了神采,该会是多么明艳动人。

  太后的声音渐渐的冷了:“你这般说我们信儿,就不怕哀家一怒之下治你的罪吗?”

  谷雨其实已然说的很是委婉了。

  “太后明察,民女先前所言并未有一语是贬低之意。”

  “你当哀家活了这六十多年了,听不出你这话底下的心思?不过哀家也有些好奇,你为何不寻些别的理由应付了哀家?”

  要解释她为什么不喜欢容信了,不想嫁进来了,编个理由出来并不难。

  谷雨抬着头,尽力将目光移向声音的源头,娓娓的道:“太后统治后宫多年,睿智英明,民女想着若在太后前面说些虚伪不实之语,太后必定明察秋毫,了然于心。

  与其如此,倒不如说实话,太后仁慈,即便民女哪句话有所不妥,想来也会看在民女初次入宫不懂规矩,又一腔坦诚的份上,不与民女这般小辈计较的。”

  这确是谷雨之前心中所想,太后做为上届宫斗总冠军,自然是精明的很,自己这样一个小丫头的心思在她面前定是无所遁形的,与其想破了脑袋说些虚伪的推脱之言,万一被识破还要自己想办法圆回去,倒不如用些心在语句表达之上,将实话委婉些说出来。

  赵太后松开了扶着她下巴的手,欣赏的点了头。

  伶俐却又不自作聪明,行事沉稳自若,看事情又深远透彻,权

  势财富于前却仍能保持本心,倒意外是个极适合做正妻的女子。

  ……

  宜华长公主带着李白露从正厅中出来,便进到了边上的侧殿之中。

  宫人们按着长公主的吩咐上了些糕点上来,各色精美的糕点装在上好的白瓷玉碟上,许多点心上还有果子点缀,或红或紫的十分好看,瞧着十分美味,都是白露见也未曾见过,更唤不出名字来的东西。

  “也不知母后和杨姑娘要聊上多久,李姑娘,先随便吃点吧,省得一会儿饿。”

  长公主显然是吃惯了美味佳肴,对着这些漂亮清香的点心并没什么兴趣。

  白露谢过了长公主,便挑了一碟带着蓝色小果子的糕点,低头咬了一口。

  阵阵清香入口,糕点甜度适中,松软可口。那一颗小果子酸酸甜甜的,比以往她和姐姐在镇上吃过最好吃的糖果还要甘美,汁水流入她唇齿之间,果香溢了满口。

  她细细的咀嚼着,坐在这金碧辉煌的殿宇内,怔怔的发起呆来。

  长公主也未注意到她的神情,坐了会儿,便听宫人来报,说是淑贵妃听闻她进了宫来,想与她见上一面,只是碍于此次有孕极是不稳,太医说头三个月不宜移动,所以想请长公主过去一趟。

  长公主大概也猜到了淑贵妃的目的,昨日乔枳曼来了国公府,信儿待她颇有些冷淡,淑贵妃想是要替妹妹来探探自己的口风。

  “也好,李姑娘,你在这坐一会儿吧,若是待会儿太后那边说完了话来唤你,告诉她我去了淑贵妃那里,稍后便回来。”

  白露福身应下,眼见着长公主就要离开,大了胆子上前了一步,再度恭敬的福了身,道:“长公主,白露……有一事相求。”

  长公主看向她道:“什么事?”

  “太后与姐姐正在说话,白露自己在这殿中有些无趣,不知是否可以……到外间的花园中走一走?”

  原来是小孩子心性,想去瞧瞧花花草草,也难怪,太后这园子打理的如此漂亮,想去观赏也是自然。

  长公主于是道:“我道是什么事呢,不过是去园子里逛逛,去吧,带着个宫人一起,莫要乱跑便是。”

  白露喜笑颜开,连忙又福身谢过。

  长公主出了大门,白露复又坐下来吃了会儿糕点,随后带了侧殿中的一个宫人,缓缓往外间的花园去了。

  阳光洒在花园的小径上,白露行走在其中,嗅着蔷薇的香气,沉浸在美景之中,走了好一会儿,可还是望不见花园的尽头,不由感叹道:“太后的花园真大啊。”

  边上跟过来的宫女抿嘴一笑,道:“这只是太后宫里的,外间的御花园,比这还要大了好几倍不止呢。”

  白露低头,掩下眼中的憧憬,并未搭话。

  走了这一会儿,白露也觉得有些累了,正好瞧见前面有石制桌椅,便坐了过去。

  许是方才吃了甜食,这会儿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又身处鸟语花香之中,很快她便泛起了困来。

  边上站着的宫女待她自不如待太后一般拘谨,等了会儿不见她动作,便自顾自的欣赏起花草来,待回过神再去看她,发现这位姑娘已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宫女是宫中的老人了,宫里的许多主子被搅了好梦都会有起床气,眼前这姑娘虽不是什么贵族,可也是国公府上的客人,惹了她不快只怕要被斥责几句也是免不了的。何况这花园也不是什么重地,李姑娘进来也是得了长公主的允许的,在这趴一会儿倒也没什么。只是,若是吹着了风感了风寒,怕还是要怪罪到自己这个同行的宫人身上的。

  这般一想,那宫女便回转了身去,准备回去拿件外衣过来。

  ……

  皇帝付靖诚今年四十有三,因着付氏一脉的好相貌,虽然年过四旬,却依旧俊朗英气,与妹妹宜华长公主站在一处,看上去兄妹二人皆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因着每日里习武,他的身上并没有人到中年的赘肉,反而身姿挺拔,倒比许多酒囊饭袋的少年看上去更有精神。

  眼下他下朝后已然换上了常服,听闻妹妹宜华长公主带着容信的未婚妻来了太后这里,便想过来与妹妹说会儿话,顺便看看容信的未婚妻。

  说来容信虽是他的外甥,可是在他眼中,与半个儿子无异。因着皇帝自大婚后,前面的十多年里

  只得了三个公主,于是妹妹家这个冰雪漂亮的小男孩,一直很得皇帝疼爱。

  如今容信定了亲,不只是太后,他也很是牵挂,于是换好了常服便朝这边过来了,人到了宫门处,听下人报太后正与杨姑娘单独说话,长公主也刚去了淑贵妃那边。

  太后既是要与杨谷雨单独说话,他晚些进去也不迟,于是脚步一顿,并没急着进去。

  外间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皇帝便转身进了花园,行了几步,便瞧见层层叠叠的木槿花树丛中,女子一身温柔的芙蓉色长纱裙,静静的伏在石桌上,露出了一截白玉般娇嫩温软的手臂,头轻轻的枕在上面,一双眼睛带着媚人的弧度,红唇微启,睡的正是香甜。

  若不是在太后的慈寿宫里,他要以为又是哪个嫔妃耍了心思来讨他的欢心了。

  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看上去脆弱又美好,少女的清纯与她自带的艳丽妩媚相互交织在这张美丽的小脸上,别有一番勾人的风情,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边上跟着的小太监以为这姑娘打扰了圣驾,机灵的上前要去摇醒她,却没想刚迈了一步,皇帝身侧的太监总管自眼角轻轻的瞄了他一眼,暗里递了个眼色给他。

  那小太监当即停了脚步,瞧了瞧桌上趴着的娇软美人,再悄悄看了下皇帝凝神望着她的神色,心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哟,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姑娘这是有福气了。

  几人虽是均未出声,然而桌上的姑娘却仿佛是有了感应,长睫微动,渐渐的睁开了眼。

  这一双眼睛生的极为漂亮,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媚人的风韵,眼波中带着初醒的迷茫,水润的眼睛扇了两下,带着些许的纯真与无知,看向了面前的几人。

  男子身形伟岸,身上着的是靛蓝色华服,一只手背在身后,气质是成熟男子独有的稳重深沉,俊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双目正炯炯有神的望着她。

  白露一时看的愣住了。

  按说见了皇帝,怎有皇帝站着臣民坐着的道理,可是眼见着皇帝满心的愉悦,几个随行的太监自然也未出声干预。

  皇帝上前一步,离的她近了些,含笑的睇着眼前怔怔的瞧着他的小姑娘,问道:“你看什么呢?”

  白露面上一红,却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眼神热烈却又天真,直白却又带着羞怯。

  她大着胆子道:“我瞧您真好看。”

  皇帝不由轻笑一声,道:“你还不知晓对方是谁,竟就敢这般直勾勾的盯着看。”

  白露歪着头,带了些许狡黠,柔柔的道:“那我这般盯着您看,您生气了吗?”

  夏日里衣衫轻薄,白露歪着头,露出了一片脖颈间细腻莹白的肌肤,皇帝细细的打量着眼前明丽娇艳的美人,低下身来,缓缓的道:“你觉着呢?”

  阵阵好闻的味道自他的身上散发而来,莫名的令人脸红心跳。

  白露自小到大接触过的男子大多是镇上的百姓,有些做粗活的,免不了身上会带些汗臭味,即便是读书人,也仅仅是干净没有味道而已,这是第一次她从男子身上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

  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间,他半低着头凝视着她,而她微微扬着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柔柔的回视着他,无辜而充满了诱惑。

  “我觉得……您喜欢我这样看您。”

  这声音轻柔的仿佛是耳语,带着若隐若现的暧昧气息,字字清晰的听入了皇帝的耳中。

  “陛下,长公主回慈寿宫来了。”

  一瞬间,皇帝敛起了面上所有的温情暧昧,直起身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神色如常的回身道:“宜华回来了?”

  来报信的小太监对刚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跪着回禀道:“长公主行到半路,听闻宫人道陛下往慈寿宫来了,便让人去知会了淑贵妃,又返程回来了。这会儿刚进了宫,正在偏殿呢。”

  皇帝听罢,并未再看那石桌边上的少女,带着几个太监沿着小径往园外行去了。

  白露怔怔的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平复着自己的心跳,直到人影已然全不见了,仍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呆的望着那小径的尽头。

  陛下……她当然知晓他是谁,在几月前她见到他的第一眼,便

  上将这个高贵威严的模样记在了心里的。

  “姑娘,你醒了,太好了,奴婢瞧您睡着了,本想给您取件外衫披着,正巧遇上长公主回来了,让奴婢过来喊您一同回正殿呢。”

  白露回过神来,朝着那宫女淡淡的笑了下,什么也没说,跟着一同往园外走了出去。

  到了侧殿门前之时,宫人说皇帝陛下也来了,长公主和陛下已经一同往正殿去了,让李姑娘回来后也过去。

  白露于是又跟着往正殿去了。

  进殿的时候,正厅的主位上已经坐了皇帝和太后二人,长公主坐在谷雨身侧,几人正闲聊着,谷雨半低着头不卑不亢的答着他们时不时的问题。

  白露进了厅内,跪倒一一行了大礼。

  长公主道:“这是杨姑娘同母异父的妹妹李姑娘,因着杨姑娘眼睛不方便,特意让她陪着一同进宫的。”

  白露正犹豫要不要装作不识皇帝的身份,就之前的大胆行为请罪一番,可暗里偷偷看了下皇帝,他的目光只是在她的身上一扫而过,并未做多余的停留,似乎并不想与她多言,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一个女人若是把自己姿态放的太低,只会令对方更不将她放在心上。眼下皇帝对她的兴趣还不够多,过多的攀扯只会让他厌恶自己。

  “民女李白露,叩见陛下。”

  皇帝淡漠的道:“起来吧。”

  白露起身,小步行至谷雨的身侧站好。

  虽说白露帮不了她什么,可谷雨这会儿仍感觉像来了救兵一般。前先她独自面对三樽大佛,一个个的带着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时不时还问这问那的,好在她眼睛看不见,不然光是心理压力都够她受的了。

  赵太后先前与她一番对话,起初言语间虽是有些尖锐,后面倒是没有再为难于她,可谷雨才刚松了口气,又听下人来报,长公主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带了皇帝过来。

  谷雨感觉自己好像刚经历了一场严峻的考验,仿佛是车轮战的面试,这全天下权势最高的几个人就站在她的面前,生怕他们宝贝着的大白菜容信被猪给拱了一般。

  白露站至了她的身边,让她觉得

  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赵太后其实一早看出了谷雨的不自在,只是白露还没回来,也不好让她自己走,如今瞧着白露进了门,便自然而然的道:“谷雨,你陪哀家坐了有一会儿了,想来也累了,让你妹妹陪着你去偏殿吃些果子点心吧。”

  总算要解脱了。

  谷雨起身一礼,道:“谢太后,民女这便退下了。”

  两个姑娘行了出去,宜华长公主看向了赵太后,关切的问道:“母后,您觉着这孩子如何?”

  太后却不急着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到了皇帝的身上,道:“陛下向来对信儿疼爱有加,哀家倒想先听听陛下的看法。”

  皇帝朝着母亲谦和一笑,道:“母后说笑了,若论起前朝擢选能人志士,儿尚能说上几分,这女子是否贤良,还得是母后眼光透彻。”

  赵太后也带了几分笑意,道:“哀家让你说,你说便是了。”

  皇帝点头,道:“也好。朕瞧着这杨姑娘生的花容月貌的,虽是有些冷清,倒也有几分素雅的别致,若单论相貌,算是配的上信儿的。至于这性情,朕与她并没说上几句话,不过寻常人于帝王面前,总是难免战战兢兢的有些胆怯,这姑娘虽瞧的出也是紧绷着一根弦,可还算淡定自若,一应对答如流,小小年纪,倒是难得如此稳重。”

  太后附和了一声,缓缓朝向了宜华长公主,道:“宜华,哀家方才私下与她对谈,也有如此之感。哀家与她谈起诗书史籍,杨谷雨虽不说有多深奥的见解,但皆能对答如流,言谈间也有几分自己的见地,瞧着也是认真读过书的。”

  赵太后将两人聊的内容简述了下,又继续道:“宜华,从前你总想着给信儿寻个和他心意的女子做正妻,可你是否想过,合他心意的女子却未必是做正妻的合适人选。

  为人正室者,贤明大度,端庄稳重,既要有能治理后院的雷霆手腕,又要有宽厚容人的贤者气度,为夫君操持家业,分忧解难,这些,才是正妻应有的样子。”

  长公主默了一瞬,不由想到了之前与容信有过交集的几个女子,姑且不论那个

  出身烟花之地的花魁漫蝶,其他的几个美人大多也是上不来台面的,若细细算起来,这容信的后院还是空着的。

  容信虽然喜爱美人,可这名门闺秀倒是并未沾染过,京中贵女们倾慕他的不在少数,也未曾见他与哪个贵女再进上一步。而那些对他趋之若鹜的那些贵女们,个个皆是高官贵族之后,人前虽是柔顺贤良,可是这般出身的,哪个不是带了股傲气和自满。

  这般一想,比起那些只知道讨好男子、满身烟花之气的女子,还有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贵女们,杨谷雨当真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从前哀家也觉着,咱们信儿这样的出身,自然要王公贵族家的女儿来相配。初闻国公爷要给信儿选一个平民为妻,哀家也是满心愤懑。可如今这事也过了有些时日了,哀家冷静了下来,倒开始的觉得,这王公贵族家的女儿,有的养的娇气,有的满腹心思,看中|国公府的权势也好,看中信儿的样貌也罢,一个个的满眼的欲望,哀家这在后宫中浸了几十年的老妪,看着便心生厌恶,也没什么好的。

  今日瞧见杨谷雨,哀家才忽的发现,在这满京城的贵女中,倒还当真找不出一个如她这般简单的女子。”

  长公主已然被太后说动了,她自幼长在宫中,虽是被母后保护的极好,却多多少少也见过一些腌臜污秽,她深知令一个恶毒却又聪慧的女子掌控了后宅的大权,将会是一场怎样的恶梦。

  “可……杨姑娘她如今目不能视,退一步说,即便将来眼睛治好了,也不过是个庶民,要信儿娶她为正妻,女儿心里实是难过这道槛,何况,她并不想嫁给信儿。”

  “宜华,你也是过来人,若要你看着国公爷另纳新妾,你可能忍受?”

  长公主面色一凛,当下有些气愤的道:“那我便立即与他和离!绝不受下这份委屈。”

  “这便是了,国公爷一颗心只有你,而你也容不下其他女子在你二人之间。可信儿不同,这孩子被宠惯了,前些年在外面也招惹了些许莺莺燕燕,每一个皆不过是新鲜一时,你瞧他对哪个真正上心过?你要他守着正

  妻一人,岂不是在难为于他。

  而做妻子的,但凡心中爱恋着夫君,又有哪个能看着夫君新欢旧爱,还能真正做到宽厚容人的?若依着哀家看,杨谷雨不喜欢信儿,她嫁进来之后方能心平气和的主理家事,这反而是她的优点。”

  长公主低头凝思,杨谷雨不似一般女子满心满眼的爱恋,凡事又理智通透,这性子确实很适合做当家主母。

  这一番话也触动了皇帝,古往今来后宫女子们皆是争奇斗艳的,背后明里暗里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若是正室不能保持清醒的本心,小则家宅不宁,大则危害国本。

  容家一门乃是朝中显贵,辅国公战功赫赫,威名远扬,而宜华长公主更是他的双生妹妹,感情较普通兄妹更为亲近,容信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这朝中有多少官员想借着姻亲拉拢容家,他自是一早看在眼里的。

  思虑了半晌,皇帝抬头看向了妹妹,凝视着她道:“宜华,其实你要信儿娶他喜欢的,娶便是了,依着国公府的门楣,便是做妾,还会委屈了谁吗?

  至于家世……要给杨谷雨贵族的身份并不难,何况国公府如今之地位并不需要用信儿的婚姻来助力。相反,若是信儿的正妻当真是权贵之后,你又焉知这女子入国公府不是别有目的,反而是杨谷雨,清清白白的一介布衣之女,既无家世牵连,也无背后势力,纯粹而干净,反倒是给你和国公爷省了许多心的。”

  太后也赞成的道:“没有了娘家的支持,她便只能依靠国公府,为了立稳脚跟,她一颗心只能向着信儿,向着国公府。何况这女子如今的身份虽只是布衣,可到底不算是普通人,若非当年杨副将为救国公爷而死,现下里她也定是名门之女,而你若肯支持让信儿娶她,国公爷多年的心结也终是能解了,他定会感激于你的。”

  长公主被母亲和兄长接连几段话说的怔怔的,伸手扶了扶额,面上带了几许愁绪,迷茫的道:“可她的眼睛……若是治不好,我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竟是一个盲女,这……”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作为上届宫斗mvp,心里明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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